并非他挑拨祖孙情谊,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江鏖顾忌血缘不算有错,而被他们‘欺负’太多次的江瑶镜,不愿意惯着他们,也没错。
“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骂人我堵嘴,你打人我递刀。”
江瑶镜:……
“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岑扶光:你掐我的时候还少了?
但他看着自家小月亮清润的双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时,明智地把这句话吞了回来,怂得非常快,“我这是表明坚决态度的夸张修辞。”
江瑶镜满意了,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小眼神,嘴角一翘,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岑扶光连忙笑着跟上,同时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以后再也不问她和江鏖的事情了,这祖孙两都最看重彼此,那受气的只有自己。
“那边是哪?”
正悄悄瘪嘴的岑扶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银杏林中隐见黛瓦墨墙,安静肃穆。
“海潮阁。”
江瑶镜:“藏书楼?”
“恩。”岑扶光点头。
她眼睛一亮,“进去看看。”
“走呗。”
本来就是陪她,岑扶光无所谓去哪,她想去哪就去哪。
两人马上改了方向,即将踏入银杏林之际江瑶镜终于想起一件旧事,“对了,我外祖,我记得你曾经给过他皇家藏书楼的牌子?”
“恩。”
“他今天已经进去了,废寝忘食,老鼠入米缸。”
虽然今天几乎一整天岑扶光都在陪江瑶镜,但见善还是会见缝插针地告诉他一些事,而事关王妃的亲人,再小的事见善也会告诉岑扶光。
“放心,大哥派人守着他呢。”
大哥从来都很靠谱,听到这话的江瑶镜马上就放下了即将问出口的担忧。
两人携手踏进了暮色中愈发安静的海潮阁,此时正值金乌碎羽散落大地,沉寂的书墨也沾惹上了金辉,一室熠熠。
江瑶镜不自觉松开了岑扶光的手,而在这个环境下,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惊扰了沉睡的书灵。
沿着书架慢慢走过,视线把两侧琳琅满目的书名都尽收眼底。
江瑶镜有些怅然若失。
她已经许久不曾看过其他书籍了,这两年一直在‘茶’上面较劲。
也忘了,从前祖父出征时,更甚在程家的时候,自己一人独处时最常呆的其实就是书房,各种墨香她都了然于心,这个环境,才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安心的。
这两年,自己看似没有多少变化,其实,早就变太多了。
而跟在她身后慢慢踱步的岑扶光,没有错过她偶尔低垂眼帘时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