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认真地画着她。
他不说,云初念也没再问,过了一会道:“我与他之前也只有一面之缘,耳坠他也还了,以后自然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她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瞧着神色好了许多。
云初念的手有些麻了,动了动手指,慕秋凉见状,停了一下笔。
“有些酸。”云初念又动了动手腕。
慕秋凉没做声,一股沖动倏然而来。
她的手实在勾人。
他不禁想起他们前世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除了情、欲他并未察觉到以外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发现时下的沖动带着上一世没有的感情。
这种感情,叫什麽?
“云初念。”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十分认真,“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遍。”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凑近她,一只手扶着椅背,近在咫尺地望着她那双眼睛,周身顿时散发出强烈的占有欲,那种迫切想要拥有又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的心思,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他盯着她那双水润红唇,一字一句地道:“以后,不準再看任何男人。”
明明是自己的,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前有狼后有虎地霸占着,窥探着,纵使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世她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并非是那个与她拜了堂入了洞房的妻子,但是在那个男人出现在她眼前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开始慌乱,开始失控。
前世,余安的出现,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豪给碾得粉碎,纵使他一身才华和权势,在她眼里却抵不过一个云游四海的民间画师。
云初念,那样一个看似平淡如水的娇弱女子,到底和余安是怎样的相爱,才能为之而死呢?
他想不明白。
即便她现在解释着余安为何而来,保证着日后不会再有交集,但是他们同时出现在他眼前时,依旧让他觉得,他们的感情还在背着他无声地交缠着。
他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那种别人窥探一眼都觉得被偷走的心情,几乎要让他发疯了。
他的就是他,永远都是他的。
屋中的烛光突然忽明忽暗。
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她身侧的檀木扶手,质地光滑的丝绸衣袖落在她那双僵住的白润双手上,乌黑如墨的秀发也垂在她身前,还飘着淡淡的清香。
他俯身下来的那一刻,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与她紧张颤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垂眸盯着她微张的红唇,玄在半空的眼睫轻颤着,眼中的浓浓情意和愤恨忧伤糅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头被抢走食物后发了疯的小狼狗。
云初念怔怔地望着他,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势惊得心头乱颤。
他说,不準!
不準看任何男人。
这几个字对于云初念来说是多麽的陌生和震惊。
她不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非常了解他的身份和处境,也能读懂他此刻眼中的迫切和複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