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事,你为何要管?”云嵘也不认输地接上一句。
房间里安静下来,各自戳了对方的肺管子后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云初念起身準备离开,云嵘突然道:“替我安抚住媮姐姐,张景妻子见他一直没有回家,已经报官了,我买通了几个衙门里的人,最近需要应付他们,并且我还要因为媮姐姐延期宫瓷到皇宫替她解围,后续有一大堆麻烦事情,伯父怕承担祸事,已经请求曾祖母,后面的宫瓷由我来接手,这一次,处理不好,不单单是媮姐姐的名誉问题,还要牵扯到云家的做瓷问题。我哪是不愿意理她,我是真的分不开身,我又怕她看到我哭,所以才说暂时忙见不了她。”
“那你早给我说呀!”云初念真是被他气笑了,“害我白吵了一架。”
云嵘瞥她,冷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你多管閑事,扣留张师傅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云媮出事你可以心疼她,安慰她,但是你不要自作聪明去替人出主意,回头弄巧成拙,事情大了,人家感激不成,再来记恨你,自己爱惜点自己的吧,经过云简的事,你怎麽还不改?”
说起云简,云初念握住了那只留着伤疤的手腕,低着头没说话。
云嵘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抓起她的手,看了一眼,问她:“最近还疼过吗?”
云初念摇头:“不疼了,就是有时候有点痒。”
云嵘松开她,既气氛又心疼地道:“痒也别挠,我回头再去王大夫那里给你取点药。”
云初念点头,语气好了许多:“那二哥休息,我走了。”
她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云嵘看着她离开,又生气又想笑。
现在又叫他二哥了,刚才还骂他不是个好男人。
——
慕秋凉回到亲王府以后,就被父亲叫到了房间。
慕亲王一向严肃,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面上依旧是冷冷冰冰,他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慕秋凉,沉声问:“你大哥这次去抚州,你怎麽看?”
慕秋凉坐下来,思忖片刻,回道:“据说抚州这次闹乱与平南王有关,平南王实权太大,又野心勃勃,只怕他有造反的意图。”
慕亲王“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他道:“你大哥这次去的突然,都未与我商议就请命出征,我看的出来,他是为了逃避与苏怡的婚事,大学士日后对你大哥会有极大的帮助,他结党的官员衆多,并且兵部那边也有他的亲信,若想你大哥日后走得更远,亲王府必须与苏家结亲。”
“这个婚无论与谁结,都对他非常有利。”他说到这里,去看慕秋凉,继续道:“听说新任太傅大人的女儿本来要嫁给江少师,但是不知为何,又突然取消了婚约,太傅刚任职不久,还没摸清朝中局势,这时候拉拢他最容易,既然你大哥不愿意迎娶苏怡,就让他迎娶太傅大人的女儿,太傅大人手握重要官职,比大学士更适合。”
这是既想拉拢太傅大人,又不想松手大学士。
慕秋凉在心中苦笑,早已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大哥不愿意迎娶苏怡,就让他娶苏怡,然后让大哥迎娶官位更高的太傅之女。
慕亲王已经观察到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低声问他:“凉儿,你觉得如何?”
慕秋凉沉默一会,回道:“儿臣认为,不可与太傅府结亲,太傅大人虽是朝中重臣,又刚上任,但是他的大女儿早前入宫做了才人,虽然她妃位不高又不被皇上重视,但是不代表日后就不会升位受宠,毕竟她的父亲已是太傅。”
“只要他女儿在宫中一日,那麽太傅大人的心就在皇上身上一日,为了仕途和女儿,定然不会轻易党同伐异,他们能与少师大人退婚,应该是察觉出了什麽,在清除皇上的疑心。亲王府与他们结亲,想必太傅大人不会答应。”
对于朝中局势,没有人比重生回来的慕秋凉更清楚,与太傅府结亲,只有死路一条。
并且,他也不可能让父亲牺牲自己来成全大哥。
“还有。”他继续道:“大学士这边对于亲王府来说确实非常重要,所以,就算大哥不愿意与苏姑娘成婚,父亲也要先稳住他们,苏姑娘年纪小,才刚及笄她父亲就拿她出来联姻,说明大学士在迫切向亲王府示好。”
“我听说他还有个二女儿并未婚嫁,比苏怡长三岁,大学士宁愿拿自己刚及笄的小女儿来结亲,也不愿让适合婚嫁的二女儿嫁进亲王府,父亲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何?”
一句话问住了慕亲王,他还真的未曾考虑这麽多,他只是考虑大学士对慕秋淮仕途极为重要,并未想到他们还会区分女儿嫁进亲王府。
慕亲王蹙眉问:“凉儿的意思是,不让你大哥迎娶苏怡?”
慕秋凉擡眸看他,回道:“娶不娶,这事应该由父亲和大哥来定夺,我自是不敢多言,不过,可以先周旋一段时间,探探大学士的真实意图。还有……”
他顿了一下,沉了一些语气,道:“父亲既已打算与大学士家结亲,就别再牵扯其他,大哥与云府那边闹的一些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了大学士的耳朵里。”
慕秋凉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他想父亲应该明白其中意思。
慕亲王听他说完,好一会都没说话,最后问了一句:“你现在和云竹姑娘如何?云家家大业大,就算你大哥不与云初念成婚,我们也不能丢了这麽好的资源。”
资源?
所以在父亲眼里,儿女成婚只是为了权势,为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