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里,我总是被困在那条冰河上。”
“以前是不知道你在哪,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在不知道你身后还藏着什么足够杀死我一万次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算一言不发地扔掉我。”
贺春景怔怔看了他一阵子,忽然拉开陈藩的手臂,走回莲蓬头下面冲头发。
他冲得很快,动作利落,最后将头发齐齐往后一捋,关了水走回陈藩面前。
而后他张开手,自然而然地站着,十分淡然地看向陈藩。
“来吧。”
【作者有话说】
陈:老公,铁马冰河入梦来,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贺:请问当年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就没再念书了?
尘封入海吧
陈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呆呆站了几秒,然后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我其实不大赞同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什么方式?”贺春景也愣了一下,随后无语道,“想哪去了,我是让你随便问!”
为了避免这人思维往歧路更歧中去,贺春景抹了把脸,先给他打了个样:“你看,头上这一道,我骗你说发烧摔倒了磕的,其实是零七年你过生日那天——”
“我知道。”陈藩飞快握住他指着额角伤疤的手,一把扯下来,好像不刻意去看就能避免回忆起那段沉痛往事了似的,“我知道那天是陈玉辉对你动手了,别说了,我们不说这个。”
陈藩在这一秒忽然又唾弃自己的胆怯,他想要知道全部,又害怕知道全部。
“……你不知道。”
贺春景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倔劲儿,愣是把陈藩的手挣脱了,将前额贴在皮肤上的湿发再次拨开,露出那道橡皮粉色的旧疤痕。
“陈藩,那年从抚青回来,你出国,我回松津,我在西郊水厂差点杀了陈玉辉。”贺春景直望进陈藩震惊的眼睛,“所以他怒急了,把我打包送去了李端行那。”
顿了顿,贺春景补充:“恶的是他,不是你。”
暖色光线因这一室氛围褪去温柔,两人浸在酸橙汁里。
贺春景低头看了看,指着大腿上一道白生生的划痕:“这是上大学的时候去夜市摆摊卖衣服,躲城管的时候被衣挂勾的。”
“那时候贺存一长得还没豆包大,我们两个跑不脱,正挨揍呢刚巧被王娜遇见了。”贺春景手指在白痕上蹭了蹭,“她读警校,正好和同学出来逛街,打那以后我们才联系上。”
“你读竹舟师范……”
“补贴,分配岗,还有奖学金,”贺春景言简意赅,“师范生可以给人做家教,每次一个半小时。我不是名校学生所以收费不高,好些的一百五,坏一些的八十。”
八十块,一个半小时,九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