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黑了脸。
从前的谢朝云虽说有些脾气,却是将门的直来直去,不像这几日总是夹枪带棒。
他笃定他与季婉婉的事情她并不知晓,想来是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心中存疑,故意拈酸吃醋。
想到这里,他缓了神色,轻轻拉住她的手。
“为夫心里只有你,怎会与别人生育子嗣。婉婉是我表妹,这外人说的,夫人岂可当真。”见谢朝云不语,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对准手指:“夫人当真要这般疑心我?”
谢朝云握住簪头,快扎了一下,趁着陆淮还未反应过来,将他的血滴到碗里。跟着谢朝云的那个丫鬟叫青枝,原是她底下铺子里的,今日才被调回府里。
她会功夫,手脚麻利,陆淮那滴血还未晕开,就被陆锦瑶带到了碗前。
两滴鲜血并未交融。
陆淮怔住了,陆锦瑶看着那两滴血,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淮抓起陆锦瑶的手,在她中指上刺了一下。两滴血,一前一后滴入新的水碗中,各自散开,未曾交融。
陆淮疯了,冲着青枝喊:“将鸢儿带来!”
青枝未动,直到谢朝云使了眼色,才匆匆离去。
陆知鸢是被抱过来的,穿着就寝的衣裳,裹着一条薄的棉被,后头跟着衣衫不整的流萤。陆淮显得有些急躁,未等陆知鸢站稳,戳破她的手指,将血滴进碗里。
两滴血完美交融。
陆淮满是激动的抱住陆知鸢:“融了,融了,亲生的,你是我亲生的。”
陆知鸢强忍着被人唤醒的怒意,贴了贴他的额头:“父亲病了吗?鸢儿与父亲这般相像自然是父亲亲生的。可是有人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造谣侯府嫡女,怕是要死哦。”
陆淮没听见别的话,只听见一句:鸢儿与父亲这般相像自然是父亲亲生的。
目光落到陆锦瑶身上,这孩子与他没有半点儿相似。
陆锦瑶缩了下身子,避开陆淮的目光。
谢朝云拍了拍陆淮的肩膀,柔声道:“侯爷这是怎么了?鸢儿是侯爷亲生的,自是与侯爷血液相融。锦瑶不是,自然排斥。侯爷这般,反倒让云娘不解。可是有人误导了侯爷,让侯爷误以为锦瑶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陆淮面无血色,扶着陆知鸢站起:“我让鸢儿来是想验证一下这滴血验亲之法是否准确。”
青枝将陆知鸢抱起,流萤打着哈欠跟在后面,嘟嘟囔囔:“季夫人行为不端,谁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那朱老夫人也是,找不到孩子的生父,就诬到咱们侯爷身上。”
陆锦瑶红了眼,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陆景元见状,走到水碗前:“我和阿姐就是父亲生的,那水有问题,我要再验。我的血,一定能跟父亲的血相融。”
陆淮红了眼,死死盯住陆景元,他长得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可谁能保证,他就一定是他的孩子。正要过去,谢朝云脚步一挪,挡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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