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堂而皇之把良家妇男压在榻上?
又哭又闹逼他燕好?
最后还恼羞成怒地把救命恩人撵了出去。
沈稚秋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像条咸鱼般舒展四肢,脑袋搭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着。
当然,她憋不出眼泪,只能小声叹息。
过了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她有气无力地动了动手指:“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敲什么敲,是怕我在换衣服吗?进来罢。”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想沐浴更衣,可眼下什么条件都不具备,哪里还敢肖想这些。
得到她的允许,桑落推开那摇晃的木门,提着鱼走进屋子。
屋内面积不大,摆了张床和桌子后便没什么空处。他不敢走得太近,怕给女子造成压迫感,在离木桌三四步处站定。
他笑了笑,道:“君子慎独,无论有没有外人在场,属下都不该逾矩。”
沈稚秋的的确确是个怪人,明明不久前还对人家满心愧疚,这才过多久,又被他说的话激起了好胜心。
她勾起嘴角,开始挑衅:“原来在桑侍卫眼中,自己已经不算外人了?”
说来也很奇怪,桑落觉着自己遭了邪祟。
他若扮演少城主的角色,便跟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句情话,更别说与她斗嘴置气。可一旦变成桑侍卫,好多事儿压根不需要谁教,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听到女子恶意满满的声音,他忽然福至心灵,从容地说:“今日之前当然算,今日之后,娘娘觉得属下还是吗?”
他把温润君子的操守原则贯穿始末,绝口不提两人之间那些晦涩难明的暧昧情事,只是把问题又抛给了沈稚秋。
而这问题显然很不好回答。
女子一噎,改行怀柔政策,眼眶微微变红,怆然泪下:“不瞒桑大人,我其实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桑落是正人君子,她不信拿出这样的理由,他还忍心拒绝自己。
现在睡不睡早就不再重要,胜负欲才是第一要紧的。
她生出了必须取得胜利的念头。
果然,桑落一听她这句话,神情瞬间沉重,声音也逐渐压低。
“娘娘别怕,属下不会让您死。”
沈稚秋一阵窃喜,然而还没高兴太久,又听他说:“您还要活着与我成亲,给卑职一个名分呢。”
名分,名分,又是名分!
她恨铁不成钢,不知两人是不是该调换下性别。
到底谁才是女的啊?
到底谁吃亏啊?
容妃娘娘最后试探了句:“本宫清新脱俗,不太在意这些虚名…”
毕竟世间美男无数,多得是玉树临风的俊俏郎君,根本看不过来。等她报完仇还有大把的时光去挥霍潇洒,因此这会儿如何肯将自己提前束缚?
桑侍卫说:“卑职介意。”
“……”她悻悻不知所言,谁知下一瞬男人话锋猛然调转,语气轻柔道,“不过如果是秋秋的话,即便什么都不给,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