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草木疯长,走近了看,意外地还不错,那丛杜鹃长大了很多,没有人打扰,肆意地生长着,菊花开了一地,迤逦奢靡。
林清弦眨眨眼睛,吸了吸鼻子,去了小厨房,在落灰的储藏室里找到了两坛玉兔。瓷白的小兔子形状的酒壶,密封完好。
满满都是回忆,让她的双眼再次濡湿。
锁好小门收好钥匙,林清弦看看左右无人,抱着玉兔往宫外走去。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一坛她的酒。
“哎?”
因为心虚也不敢发怒,回头一看,是燕诸。
他就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了一头半多,长长的手指捏着兔脖处,一双漂亮的凤形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偷酒贼!”
跟遥远记忆里那个燕诸一模一样,沉稳,英武,在她面前,却多了点孩子气。
“不是!”她解释道,“这是……”
“是什么?”他倒有心逗她,“说不出来就没收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林清弦想到自己还有一壶,便没吭声。谁知道燕诸又转了回来,将她怀里的另一壶酒也给拿走了。
“……”
这可不行。
林清弦追着他要。
燕诸大踏步地走,余光看着紧跟在身后的女孩子。
她长大了,越长越好,聪慧伶俐,活泼可爱,最喜欢穿一身蓝色的衣服,像盛开的蓝芙蓉。不久之前还那么小一点,怎么一晃就长大了?
燕诸拿着酒径自回了无极殿,林清弦如回自己家般熟悉无极殿,自然也就跟了过来。
“太子哥哥,这是我姐姐的酒,天下最好的酒呢,你就给我一坛,我要去……”她仍紧追不舍。就只有这些了,以后再想喝就要拿钱买,肯定很贵,而且就算有钱,还不知道上哪里买去。
“去做什么?”燕诸一脚踏上一条小船,坐下来将酒壶打开喝了一口,表情十分满意,“去跟卫辙一起喝吗?”
林清弦站在岸边,鼓着腮帮子不答。
“我听说,你一直在催卫辙娶你?”燕诸放下酒壶,看向她,“所以你这是要用酒灌醉他生米煮成熟饭逼他不得不娶你?”
“……”
林清弦急忙反驳:“我哪有那么厚脸皮?我又不愁嫁!”
“不愁嫁?”燕诸笑起来,“你啊,清儿,你逼婚卫家世子,名声在外,满燕京里除了卫辙怕是没人敢娶!”他停了一下,“哦,不,应该还有一人。”
“谁?”话一出口,林清弦就后悔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答案。
“我,本太子!”燕诸又喝了一口,眼眸流光,“嫁给我,入我的无极殿,做太子妃如何?”
瞅瞅,果然。
嫁给你,疯了吗?
她摇摇头,伸手去拽他:“我才不要,天快黑了,你把酒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