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也劝道,“格格您得振作起来才是,您若是继续自怨自艾的话,那么岂不是如了林格格的意?”
“依奴才看,林格格这几日在您面前炫耀肯定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您,格格您可千万不能上林格格的当呀。”
杏儿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猜错了,杏儿也打算将错就错。
毕竟当务之急是劝住她们格格,至于是不是冤枉了林白榆,杏儿不在乎。
然而大概就连杏儿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误打误撞的还真的让她猜中了林白榆这几天总是在裴格格面前摆出一副胜利者得意模样的原因确实是为了激怒一个人。
只是杏儿猜错了一点,那就是林白榆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激怒裴格格,而是为了激怒王格格。
至于既然要激怒王格格,为什么偏偏跑到裴格格面前嘚瑟?
嗯,那当然是因为裴格格这个工具人主动送上门了。
林白榆回到毓庆宫之后,第一个找她麻烦人是裴格格,她既然都主动送上门了,那么林白榆怎么可能不趁此机会好好利用一番呢?
王格格确实是害人精,但是在林白榆看来,裴格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对于利用她一事,林白榆会心存愧疚吗?
林白榆表示,完全不会呢。
……
王格格并不知道自己才是林白榆目标,见她这几天把裴格格气得差点原地去世,她忍不住出声劝道:“妹妹,裴格格之前确实是找了你的麻烦,但是你也教训过她了,要不然就此罢手吧?”
“你要是再继续惹她生气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把她逼急了?要知道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裴格格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
林白榆看了王格格一眼,然后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之前也说了,死过一次之后我就打算痛痛快快地活。”
“是裴氏先找我麻烦,我相信如果我跟她互换处境的话,她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既然如此,那么我又何必大发善心?”
“再说了,裴氏有今日,除了因为她气量小,容不得人之外,也因为她蠢,遭人利用。”
“所以她就算真的要怪的话,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格格一脸吃惊地看着林白榆,问她,“什么叫裴格格遭人利用?难不成她找你麻烦这件事还有内情?”
林白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我回毓庆宫第二天,裴氏又找我麻烦一事你还记得吧?”
王格格点头。
“当时她找我麻烦时说的话你也还记得吧?”
王格格继续点头。
林白榆继续问道:“那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她骂我那些话里都透露了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前一天我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她竟然知道。”林白榆道,“虽然太子妃说裴氏消息灵通,但是我想再灵通,她也不可能在无人帮助情况下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当时屋子里的人只有我,太子爷,逢秋,春朝和元宵,我和太子爷必然不可能给裴氏报信,逢秋待我忠心耿耿,元宵也是太子爷忠仆,那就剩下一个春朝。”
王格格大吃一惊:“妹妹,你的意思是春朝背叛了你,将你屋子里的事情都告诉了裴格格?”
“春朝确实是背叛了我,我屋子里的消息确实是她传出去,但是这不代表这件事是春朝告诉裴氏,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这不代表这件事是春朝主动告诉裴氏。”
林白榆的话音刚落,王格格的心就猛地一跳,她强撑着不安问道:“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白榆扭头看了王格格一眼,弯着眼睛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单纯无害:“我的意思是裴氏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幕后之人将她推出来也不过是想着利用她转移我的注意力罢了。”
“但是裴氏是蠢货,我可不是。”
“自古以来就是冤有头,债有主,裴氏找我麻烦,我自然不会放过她,幕后之人险些害我丧命,我同样不会放过她。”
“怎么又多了一个幕后之人?”王格格似是听不懂的样子,“还有妹妹你不是还好端端的吗?什么时候险些丧命了?”
“我现在确实是好端端的,但那是因为我命大所以现在才好端端的。”林白榆道,“当日要不是因为有人收买了春朝,借她手害我的话,我何至于会久病缠身?又何至于被人送到安乐所?”
“不过说起来我也得‘感激’这个幕后之人,要不是她对我下手,害我命悬一线的话,我也不会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既然进宫了,那么争宠并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原本想着进宫后若是能得太子爷宠爱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么偏安一隅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日子也能过得清静一些。”林白榆道,“毕竟太子爷不是会作践人性子,太子妃也宽厚。”
“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我突然意识到何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幕后之人就能狠心到欲要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么我又何必心慈手软?”
林白榆看着王格格一字一顿地道,“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合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1。”
听到林白榆这话,王格格不仅心在猛跳,眼皮子也忍不住猛跳起来。
当着林白榆面时,王格格尚且能够维持她一贯的笑脸,但是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王格格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