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周围人愣愣的、诧异的目光,我嘻嘻一笑:“要不,待会在宣誓的时候,我拉你私奔吧!车子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带你走。”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
望着她终于不再流泪的双眼,我又低笑凑近她耳旁说了一句,她顿时噗嗤笑开,脸上云雾尽散,如明月破乌云般,明亮起来。
周围的人都呼了口气,我继续和她说着一些我们曾经的好玩的事情,她咯咯笑着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把毛巾递给旁边站在的人,微微晃了晃显示擦脸,眼神示意她们:去打热水。
马上有人知会,走出休息室准备起来。
最后终于把心薇逗乐了,看着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也不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示意她们剩下的人把唐其带进来。
唐其一进来后,心薇就低头不语。我抬起眼皮幽幽的瞟了他一眼,警告他:仔细说话,再有差错谁也帮不了你。
他一脸拍马屁的感激,然后走上前去环住了心薇。
我们知趣的退出休息室。
刚到门外就有人来通知婚礼流程已经确定完,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说了几句让他们先候着,这里马上就好,然后就记起了我的小提琴。
刚才给唐其帮拿着了,这会儿又不知道那家伙放哪了。心里只有老婆的人,怎么可能在意别人的珍贵物品!
我抽了抽嘴角,准备去会场寻找那些刚才站在他周围的伴郎,或许我被遗弃的小提琴会出现在那里
“你是宁蓝?”一个清冷柔缓的女声出现在我背后,然后便是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
我定了一下,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那张清艳的面容,眼波似水照得人心底涟漪泛泛,转眼却又冷而静得好似从来不曾荡起波纹。
触及到她的面容,我身子一僵,瞬间知道了来人是谁。
阮清和,那个面容和我居然有两分相似的女人。
我的背后冒起了涔涔冷汗。
她走近我,眼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红唇轻张:“你就是宁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回来?”我忽视了她皱起的秀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请问你是?”
来人先不自我介绍,反而很熟的开口询问我为什么会回来,我怎么又不能回来了?
她显然也发现自己的失礼,微露惭色,然后又开口:“我是阮清和,心薇的朋友。常常听人提起你。你不是应该在温哥华么?”
我心里惦记着我的小提琴,看着她的眉眼,心底烦躁加悲涩,五味杂全,不想和她再多说什么,只是很平淡的说:“我的家在这里,我便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有些不耐烦我们的谈话被打断,可当手机拿出来的时候,那张冷艳的脸上表情顿变。
变得无比柔情,小女人,甜蜜。甚至,她还眉眼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朝我这里瞟上一眼。
我顿时知道了电话那头是谁,心底苦涩尽出,却强装无所谓,忍于心下。
“嗯,我在。不,心薇和唐其处了点情况嗯,谁叫你不来接我好吧原谅你了。我等你,好。”
知道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娇柔嗔怪,我有些累于应付这种事情,略微疲倦的开口:“不知阮小姐还有什么事么?若是没事,我要先行一步。再会。”
刚转身,就听见她略略抬高的音量,声音有些逼人:“宁蓝,你就不问问,这五年来沈幸的情况?还有我和沈幸的关系,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侧身,对上她寒波泛起的双眸,嘴角轻勾一丝冷笑:“你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回来了也没用,你现在是她的女朋友你们之间很相爱吗?你不用和我拐弯抹角,我都懂。但是,如果这是你的下马威,我觉得大可不必。”
她眸色微沉。我垂下眼帘,转身不再看她,只留下声音存在于这条长廊。
“真正的爱情,是别人夺不走的。而连时光也盗不走的爱人,才是真正的羁绊和牵挂。他是不是,我不会强求。他一向极有自己的主见,谁又能左右他的思想。而我这么好,也终会找到为我而不被时光磨灭感情的大好儿郎。我一直在等那一天。”
你淡漠的眼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条令人感到窒息的走廊,我来到室外婚礼的现场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到场了。
大家都是扎堆站在一起,我刚回国,也并没有熟悉的人,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喝东西。
此时的我,能感觉到胸膛里的那颗心,快要跳出来。砰砰砰,像战鼓似的,敲击在我的心口。
既然已经决定要来了,那我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自己添堵。心薇的婚礼,我一定要完美的把《卡农》送给她,之后这么多的环节,这么多人在这里,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我到时候再找个不显眼的地方,找个时机脱身就好。只是前面这么长一段难熬的时间,我还是要强忍酸涩,面带微笑的挺过去。
我不会让别人以为我是狼狈回国,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仰望星空太遥远而感觉自卑的女生了,我已经成长,我已经脱变,我因为年少时不愿服输的爱与梦想,虽然一路疲惫走来,但终将成为我破茧成蝶的利器。
我记得在我最茫然无助,哭着连自己是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时候,我的爷爷抚摸着我的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你是宁蓝,你也是余予,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你是我余秋文的孙女,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