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感觉到他搂住我的腰的手,松了松。
扑面而来的酸涩的悲伤,我干干一笑,“我去换衣服沈幸?沈幸你怎么了?”我对上他发白的嘴唇和额头间密密的汗,他单手捂着胃,我赶忙从他腿上跳下来,扶住他的身子,“胃病?你什么时候有的?药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怒气,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眉眼间竟然带着一丝逼人的戾气:“你刚才说什么?你想避开我?你说,你想到哪里去?你想到哪个男人身边去?今天那个和你一起来的男孩?还是和你在国外陪在你身边的知己,那个陶之衡?”
“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告诉我你的药在哪?”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却死死的盯着我,“回答我。”
“我去喊人。”
“没用的,”他喘着气,身在越来越低,可是手上的力度却没有松开半分,“他们都睡了,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如果你一个个的却敲门,你看到的只会是倒在医院的我。”
眼泪已经打转了,“那你告诉我你的药在哪里啊!这个时候你问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对我来说这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皱眉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你回答我,有没有?”
我哭着推开他,“你是不是有病!我告诉你!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真恨我自己,我怎么这么傻,这么蠢,这么多年只喜欢你一个,我想把你忘掉,可是你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回忆里,梦里,夜间还是你曾经对我笑!挥不掉,去不掉,我真是恨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有时恨不得你要是死了该有多好,这样我就死在你的墓前,那么这么多悲伤的事情也就没有了,我何苦让自己受这样的累!你到底明白没有啊?我只喜欢你只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
然后就是猛烈的吻,夹杂着狂风暴雨的气息,不留余地的向我袭来。
我边哭变承受着他的吻,然后就感觉气息一轻,他直直的倒在了我的怀里。
又是冰冷的长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统一的白色、统一的蓝色条纹,不停的在我眼前晃,那隐隐的哭泣,医生冷漠冰冷的话语,那么多相似的镜头在我眼前闪过,我不停的在跑,在逃,却在回头触及到万丈黑暗,然后便是面前朝我靠近的针头
我颤抖了一下,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指尖抚摸着我的脸,拭过我的眼角,我从床前抬起头,发现沈幸正睡着,面色依旧苍白,可是那双褪去冷厉的眸子,此刻带上了毫无防备的柔和,静静的注视着你,却是更加直插心房的攻击。
我握住我他的手,上前去摸一下他的额头,惊喜道:“不烫了!沈幸,你退烧了!你要不要喝水?”
“为什么哭了?”他嗓子有些黯哑。
我擦了擦眼睛,摇摇头,“没事,刚才做恶梦了。我刚才梦见我在医院,医院里面会让我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别看脸,“我去给你倒水。”
他边靠着床头边喝水,“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下手表,“马上五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让林嫂帮你做?”
沈幸偏头看我,“你一直守在这里?”
“你有胃病?”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眉盯着他,他反而不说话,也是静静的望着我。
“如果还有下次,就是胃出血,自己的身体,怎么不多注意一点?你这样,我”我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说到后面差点把那句,“我会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给说出来。
“我这样,你?”他挑眉问我,仿佛在等待我的下文。我撇撇嘴,摸了摸鼻子,“我会替医生教训你。”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要怎么教训我?”他放下了水杯,身子向后靠着,好以整暇的望着我。
我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流食,而且戒酒戒辣戒烟。不要乱吃东西,胃可是人体中很重要的器官,你这么不爱惜它,你看看有多少人英年早逝,一大半都是胃癌,虽然我不是诅咒你,但是你要注意!”
他看了我一会,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我急忙跑过去,“你要拿什么,我帮你。”话音刚落,就被他反扣住手拉过去,我重心不稳扑到在他的怀里,他双手一紧,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身下,我怒了:“沈幸!我照顾你这么久,你趁人之危!不是君子!”
他倒是毫不在意,视线顺着他手的动作,抚过我的发鬓,停留在我的嘴唇上,喃喃道:“好像肿了。”
我顿时想吐血!然后使劲偏过头,“变态弄的,自然清楚。”他嘴唇碰了下我的额头,“你在这里睡会,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眼睛里全是血丝。”
“不用了我待会就要回去了。”我颤巍巍的想起来,却被他凉凉的扫了一眼,“橙色预警还没有解除,睡起来吃过早饭了我再送你回去。”然后帮我拉过杯子,拈好被角后走了出去。
我用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发现他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绷紧的意识也稍微松懈了下来。
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其实还是能猜到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五年前的不告而别,对于他来说是裸的背叛,那么他现在所对我做的一切围追堵截,如果不是报复我,就是,他也和我一样,还没有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