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了约摸有一刻钟,可却两厢沉默。
“向来闻道长安灯夜好,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淡淡道:“若我没记错,宗公子去年来京城时仿佛也是正月,可惜来了之后比较狼狈,没有空来夜市赏灯。”
那人却不以为忤,悠然道:“贵女尽情嘲笑在下,可不要忘了还欠我一份诊费。”
“病人至今还缠绵病榻,宗公子怎好意思收诊费呢?”
“啊,说的有道理啊。先前在下有许多事务亟待处理,未能亲自治愈病人,害得病人留了病根,怎么办才好呢?”他思考了片刻,“看来在下只能勉强再去贵女的闺房住上三日,啊不,起码要半个月才行。”
“可惜明日便要启程回广陵祖宅拜见祖父,公子可能要扑空了。”她道。
他好奇:“在下还以为萧氏在京都扎根,原来令祖父身为家主竟还在广陵?”
“家祖父年事已高,早已不理世事,先帝许他还乡颐养天年,是以祖宅那边倒不算冷清。”她反问道,“公子好像对萧氏的事很了解?”
街上热闹至极,四处不时传来爆竹花火燃放的声响,没有人恰巧能听好两个人低声的谈话。
他笑道:“萧氏家大业大,在下如今既在京城,怎么可能不有所耳闻?”
“既在京城?在甘州的家底被人抄了?”
他被她这样戏谑,也不恼,平淡语气道:“算是吧,甘州的事情太乱,来京都躲一躲。”
京都难道不乱吗?她本想问的。
“要在这里躲多久呢?”
“三个月左右。”他问道,“贵女呢,要去广陵多久?”
她适时的松了口气,道:“大约要中秋时节。”
她望向他,他也在看她,笑了起来,边笑边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在笑什么?”
“你又为何松了一口气呢?”
她一时语塞,不知怎么才能准确形容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们所有的,就是这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夜色尚早,走得却有些久了,二人便随意走到了一家卖节候小食的路边小摊边。
小老板听到招呼,赶忙麻利地端上了一屉热腾腾的小食。
圆形的小小笼屉上齐整摆放了五个小团子,看上去颇为可爱。
“这是什么?”他向老板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