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实答:“是的。”
“下班了?”
“是的。”
“一会儿是不是有约?”
钟栖月眼睫微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纪冽危替她答了:“跟明廷笙约好去吃饭,对吗?”
“……是。”
纪冽危扯唇笑了笑:“栖月,你现在都不屑编理由来骗哥哥了。”
那时候,她跟自己发小出去玩,偷偷摸摸的,事后被他问去哪儿了,还会骗他跟同学去图书馆看书。
现在呢,原来跟相亲对象约会,对他这个哥哥也不打算隐瞒了。
“我该走了。”跟明廷笙约好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钟栖月提醒。
面前的男人没有让步,也没有放话让她离开,跟他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目前对钟栖月来说,都是煎熬。
她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举动。
这里可不是那个接待室,有门,有帘子,这里是外面,是电梯外,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纪冽危是什么人,谁不认识?
心脏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的。钟栖月默默叹息,好像此刻,她和纪冽危在比耐性,谁先急了,谁就是先退缩的那个人。
而她,在这一点,从来比不过他。
钟栖月主动开口:“哥,我真的该走了。”
纪冽危哦了声:“我没让你走?钟栖月,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哥哥面前都很不一样。”
“还是说,你存心钓着哥哥?知道哥哥就吃你这套。”
“我没有!”她抬起头来,眼眸闪着细碎的光:“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彻底断干净,像以前一样就好。”
她不奢求纪冽危把她当妹妹了,当陌生人就行,像她刚来到纪家,碰到面也不会朝她打招呼的那种冷漠关系。
“像从前一样?钟栖月,你还记得,你刚来纪家的时候,我对你怎样?”
她当然记得,那时候,纪冽危很讨厌她的。
后来,后来他们也恋爱了,很甜蜜,他也对她很好很好了,再后来分手,导致成了这样不正常的兄妹关系。
如果早知这样,她宁愿纪冽危像从前一样讨厌她。
“哥,就当我求你了。”钟栖月眼里含着隐隐的哀求,看着他的眼说。
“你求我?”纪冽危抑制着内心几乎要破腔而出的酸胀,“你上次求我是什么时候?求着跟我分手,对吗?”
是的,是的,是的。
她上一次求他的情况,比现在还要难堪,求着跟他分手,不再来往。
钟栖月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心里也清楚,那次的分手在纪冽危的心理埋下了难以复原的裂痕,只要她主动提及,他能彻底撕碎这个月回国后的一切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