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月仓惶回避了眼神,“够,够的。”
一着急竟噎住了,一口饼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脸涨得通红。
“有,有水吗?”她艰难地问。
洛沉扯下身上的水囊扔给她。
李见月一连灌了好几口。
洛沉在期门十几年,手上染血无数,虽是听令行事,但从未干过伺候人的活。
杀人夺命须臾之间,未见得如此麻烦。
李见月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剩下半块饼也不想吃了。
休整片刻,正要收拾动身,前头一阵骚乱,一伙人从山上冲下来,举着刀拦住了他们去路。
李见月以为是官府的人追了来,心里一紧,还好只是几个流匪,受了人家恩惠,不好袖手旁观,就让洛沉去帮忙,他一脸嫌麻烦,不慌不忙走过去,三两下便解决了。
商队未损分毫,那位柳老板本一直耷拉着脸,态度立马变了,笑开了花,千恩万谢的将洛沉也请上了车。
李见月不知他方才如何让柳老板同意捎自己一程的,以他的行事作风,总不会是好言请求,还担心怎么和对方商量跟着商队一起去朔州,出了这事,倒好说了些。
还未开口,旁边的大娘先喜滋滋的来打探,“小娘子,那位郎君是你什么人,身手这么好?”
李见月老实说:“……以前的护卫。”
“哎呦,这么厉害的护卫,得多少钱才能请到,”大娘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我们商队这些护卫一个人要五两月银,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你那护卫的对手。”
说着又打量了她几眼,“小娘子是家里遭灾了?去朔州投奔亲戚?”
李见月依着她的话敷衍点头,望向前面车上洛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当死士的月俸是多少来着?
天色渐晚,夜里行路不便,商队在山脚停下,准备第二日天亮再走。
翻过这座山,前面便是陇州地界。
洛沉望着远处黑暗中,若有所思。
此处靠近西北边塞,温差较大,太阳落山后气温陡降。
商队的人冷得都挤在一处,柳老板今日心情好,开了两坛酒给大家暖和身子,李见月帮着大娘给他们分了,给洛沉端了一碗。
他和柳老板刚说完话,一个人站在树下,接过酒一口饮尽。
“方才我已与东家说好,可以让你跟着商队去朔州。”
“那真是太好了,”李见月定了心,“柳老板真是个好人,等到了朔州,我让三皇兄好好感谢他。”
说完才反应过来,“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吗?”
洛沉,“我尚有要事,要离开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