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那个蠢王子骂我没用,说我太子沦为王爷屁都不敢放一个,是个窝囊废,蓄意挑拨用心险恶,我让十三趁他晚上睡觉,把他头顶毛剃了,哼,跟我斗!”
……
李见月虽未见过那王子,也知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知说着说着就有些难过了,“听闻西域荒凉贫瘠,男人野蛮,女子彪悍,还?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前随的?公主?嫁去和?亲,十年间先后?跟了父子孙三代四人,阿姐一个人嫁去那样的?地方,日后?该怎么活。”
他拼命忍着,可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其实那傲其王子明里暗里多次找理由想见阿姐,都被皇兄以公主?生病为由搪塞,他不想告诉阿姐让她堵心。
李见月也不知,以后?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境地,她心里也有害怕,可这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
这几日她也翻看了一些史料记载和?突厥风土的?书籍,前随的?那位公主?和?亲之后?,突厥与前随订立止战盟约,边疆稳固数十年,直到?前随覆灭,突厥才又开?始蠢蠢欲动。
李见月便想着,这一场亲事,免去边境哪怕只几年战乱,让百姓得以暂时?安稳,也是值得的?。
而且突厥有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水草肥沃,牛羊成群,不像这宫城,四四方方一片天。
近来天气逐渐炎热,突厥使臣即将?离开?,临走前,鸿胪寺安排了上阳西苑之行。
上阳行宫本为皇家避暑之地,山泉湖水,绿林成荫,此行既为赏景纳凉,也应突厥使臣之请,举办夏狩。
李行派人来传旨,让李见月陪同前往,她知道躲不过去了,收拾了些轻便衣物,随驾同行。
好在?有程蝉衣在?,心里稍微能踏实一些。
到?上阳行宫已是午时?,殿内备好了宴席,李见月正式见到?那傲其王子,与李知形容一般无二。
横着走进?来,打眼在?她脸上一扫,呵呵迎上前,“呀,这就是永嘉公主?吧,果然生得娇嫩。”
李见月蹙眉,规矩地见了礼。
他仍想说什么,程蝉衣横剑在?前,“王子,公主?体弱,你说话声太大,别吓到?公主?了。”
傲其粗声粗气惯了,被她这么当众一数落,脸红脖子粗,忿忿道,“我们草原人,都是身体康健中气十足,公主?还?是早些养好身子,免得到?了草原上受罪。”
程蝉衣听得心中气愤,作势要动手,被李见月按住。
宴席之后?,一众人去了西苑行猎,程蝉衣早就看那些西域蛮人不顺眼,叫嚣着要让他们好看。
李见月陪沈皇后?在?园子里转了转,有些乏了,自回了屋内午憩。
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以为是槐序,呢喃了声,一只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凉凉的?,仿佛刚从山涧泉池而来,还?带着林中的?清冽之气,很?舒服,她像只小猫咪一样蹭了蹭,沉沉睡了过去。
洛沉凝视着睡梦中的?小公主?,手指不自觉轻轻拂过她的?鬓发。
自从兽场那一别,他已两个多月未见到?她。
他痴痴的?看了许久,一度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直到?屋外?传来脚步声,起身避到?了屏风后?。
槐序端着盘新鲜荔枝进?来,刚入内,听得身后?有人,转身见是那傲其王子,未及阻拦,他已横冲直撞闯进?来,吓得手里果盘摔在?地上,一颗颗荔枝滚了满地。
“王子,公主?在?歇息,您不能进?来!”
她连忙往外?推,可那王子壮得如一头牛,她无法撼动分毫,急得大喊叫人,被那王子甩手抡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李见月被这动静吵醒,从贵妃榻上起来,鞋子都未顾上穿,傲其已经满身酒气的?冲到?了她面前。
“大胆!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李见月怒斥。
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赤裸的?目光将?她从上看到?下?,落在?那一双玉足上,眼睛都红了,突然像是发情的?野兽,朝她扑上来。
李见月被他压在?小榻上,吓得惊声尖叫。
“公主?还?未伺候过人吧,本王教教你,免得日后?嫁到?草原上什么都不懂惹怒可汗……”
李见月拼命挣扎,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傲其恼羞成怒,一把撕碎了她身上衣裙。
“装什么贞洁烈女,等到?了草原,你以为你还?是尊贵的?小公主??可汗年纪大了,等他死了,你还?不是得给本王当侍妾……”
随着裂帛之声,斜刺里猛地挥出一拳,砸在?了他太阳穴。
傲其嘴里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他被打倒在?地,懵了片刻,刚叫骂着爬起来,洛沉一脚将?他踹到?了窗边,撞到?桌案上,上面花瓶摇摇晃晃掉下?来,摔成了碎片。
李见月惊魂未定抱着自己,呆呆望着从天而降的?男人,槐序哆哆嗦嗦跑来,拿了条毯子将?她整个裹住,眼泪横流,“公主?你没事吧,你也别吓奴婢。”
李见月眼里只有那发狠的?男人,他一拳接一拳砸下?去,血沫飞溅,半个手臂都成了血红色,仍不知停手。
傲其歪着脖子,早已不省人事。
程蝉衣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快速反应过来,反身关住门,将?其他侍卫关在?门外?。
随后?将?失控的?洛沉拉开?,“你疯了,敢来这里撒野?”
说完伸手去试那王子颈脉,手抖了下?,面如土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