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线林问:“你创个什么社团?余切,一定要成立文学的社团。”
“当然是文学的社团……既然五四文学社的写诗歌,我就主要以小说为主吧,主题是改开之后面临的各种时代变化……嗯,就叫新现实主义。”
“这个名字还没传开,我先自己胡诌了个来安上。”
季羡林很高兴:“新现实主义好,你们先自己去弄。”
于是,余切点兵点将凑够了人,主要是他经济系的同学和西语系那波留学生,然后交书面申请给团委、学生会,经过批准真把这个社团搞起来了。
他得到了一个免费教室——只有星期二和星期四的使用权,以及课桌、板凳六个,一副别人不要的乒乓球牌子——从课桌上搜罗出来的,还是个瑞典牌子斯蒂卡,以及两三根粉笔。
还有一沓成色十分好的白纸。
白纸是最管用的,这年头很多人用不了一张好纸,全是那种擦屁股都嫌硬的货,而且,一旦你写上字,它又像雾里看花——墨水深深地沁纸了。
余切还拿到了社团经费,一共八十块钱。
八十块钱能拿来做什么?
可以买四百个乒乓球。
余切买了两个球,然后把桌子并到一起,开始打乒乓球。
其中一个板凳一坐就烂,余切干脆拆了板凳,用宽且长的那一面写上“新现实主义”五个大字,立在了课桌上。
伟大的新现实主义学派,成立了!
余切说:“如果有人来找茬,这个就可以拿来砸人……我们正好没有遮挡板,有个板子了,大家就不会些本来要触网的球来作弊。”
陪他打球的是俞敏宏的前偶像王锵,“那如果我高球,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你我也……王锵,你球为什么要遮挡?你作弊了!”
王锵说:“什么是遮挡?”
哦,现在还没有遮挡这个规矩,甚至没有抛球高度的规矩。
中国男子乒乓球第一个完成大满贯记录是刘国良,这位兄弟现在还是个9岁的小正太,他生涯的成名绝技就是遮挡,他打的比赛就是和对面互相遮挡,谁遮得狠谁赢。
那老子打球要狠狠遮!
我的乒乓球技术,也走在时代的前列。
王锵说:“余社长,你不能老这种球,我们都没办法打了。”
“我是社长,我说了算。”
余切打了足足三个星期的乒乓球。
九月份打到了十月份,陆陆续续有一些人来“新现实”社团,但他们只对打乒乓球感兴趣,对写小说不感兴趣。
所有人也并不知道,什么是“新现实”,余切总是说,时机未到。
“你要知道,在南湖的一条船上,一个伟大组织的成立,当时也就13个人。”
“很多事情你得回头看才现那一天那么伟大。”
大家不知道余切说真的,还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