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生的屋里炕上,灯泡散出来的昏黄灯光,昏暗地亮堂着屋子。
张晓桂在被背过来的路上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两天一夜没吃啥东西,胳膊腿儿又受了重伤,身子太虚弱。
只能任由旁人处置自个儿,害怕的劲儿都无。
她本是中原人,因听信了坏人的话,说南方现在到处都在招女工,一个月能给开一百块钱呢。
心动之下她就跟着走了,哪知道这年头治安混乱,人都是坏的。
带她去南方打工是假,把她拐来东北卖给老光棍当媳妇儿才是真。
意识到不对之后,人已经被带进了深山农村。
她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逃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着跑了。
“大夫来了!”
回忆令她懊悔的过往间,屋子外头传来了叫唤声。
本该紧张的,可是一听这家人还找来了大夫,应该是遇上好人了。
她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但不敢完全放松。
李良生将王济世护送进屋,进屋门的当口,李良生这才第一次看清那姑娘的模样。
那个俊哟,什么如花似玉,肤白如脂,小脸的棱角像被削过的的蛋似的。
还是双眼皮,眼珠子乌黑乌黑,滴溜溜的。
相比起村里那些个粗枝大叶的妇女,这俊模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就是吃了趟苦难,小脸和身上都脏兮兮的,小手瑟缩在炕炉上烤火取暖。
毕竟东北的初春依旧冷死个人。
不知不觉,李良生有些看出了神,刚长成的茶壶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王济世见过不少断胳膊断腿的,什么血呼啦呲的场面都见过。
一般错位不严重的他都会直接扶正上夹板,而姑娘这腿明显是摔断了之后挣扎挣扎导致错位的很严重。
好好个笔直的小腿,已经折了个半拧。
这情况要是直接扶正,非得给她疼死过去不可。
“家里有酒吗,加上麻沸药,叫姑娘喝了睡一觉,醒来就处理好了。”
王济世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对策。
“等下。”
此时,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良生积极的竖耳倾听。
却见那姑娘舔了舔嘴唇,糯糯唧唧着声响,不好意思一样低头说道:
“饿,有吃的吗。”
“来了来了。”
嫂子陈玉珠适时的将一盆白菜炖腊肉端了过来,还有一大碗白米饭。
李建国居然把金贵的军大衣作践糟蹋的到处呲拉裂口,陈玉珠是心疼的不行。
尽管家里已经有点儿存银,两口子身上还是往年穿惯了的粗棉袄子。
要是把袄子拆出来,估计里头的棉花都黄的黑了。
就这也不舍得糟蹋。
不过心疼归心疼,她也清楚救人付出点儿代价是应该的。
那姑娘被李建国背回来时,陈玉珠先瞧见了姑娘长的怪俊俏,随后就看出了好几天没吃饭造成的面黄肌瘦。
过年才舍得切半斤的腊肉,她直接切了二两,炖了一盆炖菜过来,给姑娘家填填肚子。
张晓桂看见白菜炖腊肉时,眼珠子登时如狼见着羔羊的瞪大。
“李良生!你给我滚出来!”
忽然间,外头传来一声声泼妇叫骂:
“你凭啥打咱家三波!你给我出来解释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