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兽场上,她总是手下留情的那一个。
巨魔汉金在前两次与她的对战中就表露出了明显的杀意,只不过荆棘小队实力更强,汉金每次都输。
温娜胜利时虽然也会凶残地在汉金身上留下血肉模糊的伤来表示惩戒,但巨魔族皮糙肉厚,只要不是致命伤,除了伤疤什么影响都没有。
这一次所有人都以为还是这样,毕竟温娜的刀停住了。
禾苗浑然不知观众席变得嘈杂的原因,她刚嘀咕完“杀了她”,现在神色轻松地缓缓后仰躺到座位靠背上。
“还是刺进去了,”她语气十分舒心,“刚刚以为都这个份上,那兽人还要心慈手软做圣母呢。”
她说完一时没得到阿伯特的回答,不禁奇怪地望过去,阿伯特恭敬地低着脖子,呼吸都放得很轻。
禾苗顿感不妙,忍不住推向阿伯特的胳膊,“你怎么了阿伯特?你可以说话吗?”
阿伯特被她温暖手掌一碰才缓缓恢复过来,那股宛如海底5000米才有的高压和寒冷从他身体里褪去,他抬头看向禾苗的额头,那里重新变得一片光滑。
阿伯特顺着禾苗动作将她的手牵引到胸口,轻声道:“我没事,刚刚是小姐有事,小姐的面板上什么提示都没有吗?”
禾苗被他问到,点开个人面板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新增栏。
禾苗:“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阿伯特点点头,“刚刚小姐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三叉戟图案,我靠得太近了,只能低头表示臣服。”
温娜的感受也是这样,那三个字像带着什么不可拒绝的魔力,她本来受贝克神鹰血脉控制并不打算要汉金死的。
但她的队员们明显不这么想。
刚刚被她救下的男孩蹦到她面前,惊喜道:“温娜姐姐,你终于想清楚了!”
“汉金那么可恶,我们杀了他能让这座斗兽场里被他虐杀的那些灵魂升入神殿!”
他们几个叽叽喳喳的,温娜本来还觉得有些恐慌,情绪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像是什么山峰一样的诅咒被从骨头上掰下来,温娜身体一松,霎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紧接着,她的嘴唇开始发紫,剧毒开始发挥作用,队伍里的治愈师瞬间发现不对劲,推开所有人开始释放高阶疗愈魔法。
这毒原本应该发作得很快的,但温娜能感觉到它在自己体内冲一下停一下,她涣散的目光偏移到观众席上,又在机缘巧合落到一点时重新聚焦起来。
是那个在斗兽场门口摆摊的女士。
当时邦迪还抱怨自己就是烂好心,那女人看上去身上一点魔力波动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出能媲美一瓶高级恢复药剂的食物。
主办方宣布完荆棘小队获得胜利,比赛场瞬间黑了下去,后续的退场和救助一般不会展现给观众。
荆棘小队没了取得胜利的快乐,邦迪的脸因为魔力透支而变得苍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汉金已经死了,他们小队的人还在接受治疗,主办方根本不许我们靠近。”
主办方也送了一些药来,暂时稳定住了温娜的生命体征,但每隔一小时,她的状态都会急速下降一次。
邦迪坐在一边,他不敢睡觉,就在他准备继续透支给温娜治疗时,小腹处突然传出淡淡暖意。
原本干涸的魔力像突然得到大雨洗礼,他立刻咬牙用在温娜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邦迪想到了队长递过来的那块寿司。
他眼前阵阵发黑,扶着其他队友的手大喘气道:“我们,明后天的比赛弃权,现在,立刻,出去外面,找队长买过东西的那个小摊。”
荆棘小队的人都很聪明,刚看到邦迪突然之间变出来的魔力以及比赛时队长那神奇一跳,都联想到了那小摊卷轴上宣扬的特殊效果。
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一出来就遇到,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那两个容貌出众的人才姗姗来迟。
斗兽场门口早就聚满了人,荆棘小队大家都很熟悉,看着他们焦急等待的模样,很难不好奇他们究竟在等谁。
禾苗打了个哈欠,照旧先把自己的餐车放出来,对邦迪的询问也是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禾苗:“我真的不是魔导师,不知道怎么解毒,我只卖海鲜小吃,你可以看看哪些有用,反正效果都写在卷轴上。”
荆棘小队仔细阅读了卷轴上的内容,最终将几道有治疗和回复效果的食物都点了几份,他们其实想全部买下来,但禾苗看见后面已经站了一列昨天没买到东西的顾客,只允许一个人买三份。
戈斯他们的第一场比赛在今天下午举行,阿伯特提前挂了个“3:00停止营业”的牌子上去。
有了荆棘小队露脸,禾苗的小摊不用宣传就吸引了在场一大波人,对卷轴上写的东西也忍不住相信起来。
一个大胡子壮汉问道:“雷点甲鱼是真的可以恢复20的生命值吗?”
禾苗:“当然可以,不过得是受重伤的人吃才有用,身体健康的人吃这个就只能当做单纯品尝美味了。”
大胡子得到禾苗的回答,咬牙站到一边去,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通讯方法,不一会,一大群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和铠甲的孩子跑了过来。
他们有的个子高有的个子矮,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稚气。
章鱼小丸子前已经排起长队,其中有人认出了这群孩子,“这不是这次人兽争斗的奴隶吗?他们买得起吗?”
大胡子下意识看向禾苗,他担心她听见这些就不愿意把那特殊菜肴卖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