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慢吞吞的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茶渍,上头还有被瓷片割出来的细小伤痕。
他没当回事。
方钟却没法当看不见,立刻去取来药箱,越洹毫不犹豫的避开,“说了我没事。”
若是从前方钟可能还会被越洹给唬住,但是这会儿他可半点都不慌,“世子,这一会儿若是让少夫人知晓,小的可没法交代。”
越洹:“……”
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不成他就是个会被威胁的人吗
越洹冷着脸望向方钟,迫于无奈才将手伸了出去,方钟似乎早已经有所预料,上药的动作十分麻溜,越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处理好了。
“世子,伤口可千万别沾水。”
方钟不放心的嘱咐道。
越洹懒得搭理方钟,继续看向跟前的人,“你继续说,少夫人从前如何”
那人见越洹的伤没有大碍,便继续恭恭敬敬的陈诉起自己知道的事情来,事无巨细,没有半点的迂回。
越洹听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离开书房的时候,他的脸色愈发的糟糕起来。
那人看着方钟眼中还有不少的担忧,“世子这情况,当真无碍吗”
“无碍。”方钟随意的看了一眼,“放心吧,世子如今都不需要少夫人来哄,他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哄好。”
“……”
对方表示不太相信。
方钟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毕竟先前他也是不相信的,谁让世子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他的认知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只要遇上少夫人,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越洹的思绪有些混乱,他从前从母亲那里听到过,程同济和李氏不当人。
他的未婚妻很可怜。
只是那个时候,越洹似乎没有当一回事。
他想,生生父女,何至于此
如今看来才知从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狭隘,多么的可笑。
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当真没法用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对错。
何况这些事情那里又有什么对错
世人都觉得父母没有错。
只可怜了程胭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这些苦难。
且这些苦难来源于生父。
许是将人放在了心上,才会有这些心疼,越洹心中五味杂陈,站在卧房门外,甚至都没有推门而入的勇气。
窗户上倒映着程胭的影子,她似乎是在走路,这些日子她常常觉得自己走动太少。
担心日后不利于生产,实则一切都还早。
但程胭却很担心,总想着未雨绸缪。
越洹劝了几回根本就劝不动她,便也顺着她的意,省的她心中难受。
又要委屈自己。
越洹站在外头想了很多很多,他的行踪并没有掩人耳目,春兰采荷早就已经看见了他的身影,有些疑惑世子为什么在外头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