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模棱两棵,不过听得出来他是排斥长川的,白绮恩试试探探道,“他是你的仇人”
宫南羽浓眉一挑,淡笑道,“可以这么说。”
“你恨他”白绮恩接着试探。
“不恨。”宫南羽回答很轻松,语气跟谈论天气阴晴一样,没等白绮恩心下暗自送了口气,他又道,“我要他立马消失。”
他这是想要杀了长川啊,这样还说没仇,有仇说有仇,绕那么多圈子干什么。
既然他是陈长川那家伙的仇人,必定不会善待自己,带自己来游画舫估计是想挟持自己来威胁的陈长川,自己得先为自己的安危着想,陈长川死不死不要紧,反正她是没活够。
心中有了主意,白绮恩眼中骤然有了盈盈泪光,做愁苦状,“这样就好,终于找到跟我一样恨陈长川那厮人。”说着还抬起袖子摸了把脸上没有的眼泪。
宫南羽闻言微讶,正眼盯着面前愁容万千就差梨花带雨的白绮恩,“你不是他相好的”
白绮恩用力一吸鼻子,装出那种哭过后的哽咽声音,她愁苦着脸,“公子,你是不知道,陈长川,他,他简直禽兽不如啊。”说着呜呜咽咽哭起来,还真给她哭出两行热泪。
宫南羽不大相信,疑惑盯着她。白绮恩接着做戏控诉陈长川的罪行,“他简直不是人啊。杀了我父母,又见我略有些姿色,便强行呆在身边供他玩乐消遣”
宫南羽听得眉毛越拧越紧,简直要拧到一块去了,他仍旧不大相信白绮恩的话,他听闻中的陈将军不是好色之徒,相反他不近女色,连朝中数位大臣佳婿邀约都婉拒,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眼前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模样姿态不似作假,可是又有哪个姑娘会以自己的清白来胡说呢。宫南羽半信半疑问道,“姑娘,据我听说的陈将军是位美人怀中不乱的君子,怎么可能如此为难姑娘呢,不要信口胡说啊。”
白绮恩知道他不信,抹掉了脸色挂着盈盈泪珠,毅然决然道,“我原本以为公子与其他众人是不一样的,陈长川这个混蛋该千刀万剐的禽兽,他,他,他居然强迫我,日日羞辱我,他压根是个伪君子。看在咱们都是他仇人份上,我悄声告诉你,其实,他不行。”长川,我也是为了保命,不是有意骂你的,勿怪勿怪。
这把宫南羽惊得说不出话,他瞪大眼睛审视眼前这个一脸愤恨的女子,看她神情好似真得受辱已久,可是,怎么有点儿怪啊!又说不上哪儿怪。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看上你,又是为何要杀你全家人呢”宫南羽还是不大相信,探问。
白绮恩脸上神色哀愁,眼神幽深怨恨,她咬牙切齿的不带脸红的扯起谎来,看她样子是恨不能把陈长川剥皮抽筋难都难解心头恨,“我父母亲原本是在他手底下做事本分人,哪知道他因为被匈奴人重创,归咎是我父母办事不力,他这个禽兽残忍杀了我父母,我至今没有见到我父母尸体,他们死得好可怜,连尸体随便丢私人堆里喂了野狗。”说道动情处白绮恩眼圈红了,眼睛拉满血丝,仿佛她真得很痛恨陈长川,恨不能剥其皮,食其肉。
宫南羽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陈长川果然是这样的
白绮恩继续飙演技,那小眼泪一串串自来水溜出来,老自然了,她目光空洞望着前方,好似非常绝望,人间不值得,“再后来事情你也知道,他囚禁了我,他身子不行,夜夜折辱我,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他身边我生死不由己,他不仅人坏透,心里变态,变着法子的折腾我。”
她抹了把脸上眼泪。语气平淡中带着哽咽,哽咽中带着愤恨不甘,目光悲切万分望着宫南羽,“公子既然是那禽兽的仇人,我们也算是同一阵营,公子如能宰了那厮,救我于水深火热,小女子感激不尽。”
听过后,宫南羽只觉得头大,这女子若说得是真话,那陈长川这家伙实在不是人,可是仅凭她一面之词判定远近有名君子如兰的陈长川,太武断,他找到了个漏洞,“你既然说陈长川囚禁于你,那他今晚怎么会带了到明月坊来,你没有说实话”眼中满是疑惑不信。
白绮恩在心中大骂他个大傻逼,面上还得继续演,她冷笑一声,“公子这般聪明绝顶,怎么会不知道想我这等囚徒在他眼里不过是逗趣的猫猫狗狗,心情好时候拉出来溜溜透透气,你没看见我身边跟着个女子,那女子就是他派来看着我的。公子,信也好,不信我自然没法强迫你信,横竖今后我怎么苦都是我自己。”
宫南羽听她这般决然的说,倒有几分动容,眼前女子如此貌美,虽说不抵倾国倾城,亦是花容月颜,要是陈长川正如她所言那般,那眼前这个女子岂不是要受大罪,他自认为自己是端方君子,才情斐然,怜香惜玉,他站起身走到白绮恩身边,沉声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绮恩见他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自己鬼话,楚楚可怜道,“小女子姓贾,公子可以唤我贾姑娘。”
宫南羽再三思量觉得此女不会欺骗自己,哭得声声泪字字血,怎么做的了假,事情前因后果她说得有条有序,没有可疑之处,所以他相信这位贾姑娘,至少相信八分。
原想着今天能与陈长川的情人一同泛舟西湖,解解气,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人物,实在令人恶心作呕,他神情严肃站在白绮恩面前,“家姑娘,我可以帮你逃出魔掌,姑娘,可愿意”
白绮恩想着如何回答时候,要是说愿意,这家伙把自己带到远去去,到时候她回来可是个问题,要是说不愿意,那前面哭诉那么惨,岂不是惹他怀疑,霜雪这家伙怎么没把长川那家伙找来,再不来她可真要被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