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随身大包小包,比约定的时间来得还要早上两天,显然也是预防陶水会提前发动。
但万万没曾想陶水已然安全生产,乃至连双胎孩儿都已经平安满月。
见惯了外人的顾苗和顾芽俨然脱敏,被气息陌生的谢氏和女老医师各自托抱在怀里时,反应也不似先前那般大,只好奇地睁着她们莹润钝圆的黑眸,任人掂抱打量。
“老天保佑啊!是两个女孩!我有了两个孙女!”
本就满心期盼的谢氏喜从天降,看着自己怀中的顾苗,再瞧瞧女医师抱着的顾芽,粉白软糯的两小团,眼睛都要张望不过来了,一时心里又惊又喜,人也精神了很多。
连见多识广的女医师也不免连连惊叹:“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
谢行和谢止跟在自家老母亲的身后,同样难掩脸上兴意。
他们倾着头看向顾苗,还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小脸,却被谢氏抱着精贵的女婴侧身避开,不悦地斥责道:“懂不懂规矩?摸坏了脸要怎么好!”
虽然只是义孙女,可看在谢氏的眼中,两个女婴显然都已成了她谢家的人,自然不愿她们有所损伤。
另一旁,老医师的怀里也有顾芽在,骆宽便垂手站在一边看着。
他眸色柔软,可由于月前带队行商遭劫时手臂不慎受伤,至今也没养好,怕把她摔了也不敢伸手抱,不然从陶水生产到现在这段时日里,总归要上门来看望几次,不至于如今才过来。
更何况还有顾山把守在顾芽跟前,像盯贼般看着,完全不好凑近。
本来顾苗也一直是由顾井看顾着的,然而这趟骆宁也来了。
骆宁一来,顾井立马就凑去了对方那,在陪同男子瞧看过自家两个宝贝侄女后,还带着他去看外头整座沙坡上翠绿葱郁的菜麦等作物。
两个年轻人头挨着头,彼此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贵客登门,又带来了许多厚礼,顾家好吃好喝招待了足有五六天。
这期间,顾苗和顾芽脾性渐和,甚少有哭闹的时候,就算哭了,也是因饥饿便溺等普通需求,很快就会被哄好。
陶水与顾家人经常哄逗也就算了,谢氏跟老医师却是愈渐对这两个孩子爱不释手。
尤其是前者,更别提还有骆宽等人。
此时,两个女宝儿已从刚出生时小小的肉团,被如珠似玉娇养成了现下一天更比一天温软乖巧的可人儿,幼小的身子香香软软,抱在手里可爱至极。
她们尚且还懵懂不知世事,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聚水的本能。
一天下来,能弄湿自己和抱自己大人的衣物无数次。
好在那些清水液最是洁净不过,同陶水所渡的纯水看起来也无太大不同,甚至隐约泛着一股沁香。
谢氏这位素来在母系大家族里养尊处优的掌权老太太成天笑眯眯的,被湿一身竟也一点都不介意,反倒以此为荣,哄着她的宝贝义孙女们能多聚一些出来。
“乖苗,乖芽,再来点,给奶奶喝……”
如此又拖延着多住了几日,但顾家地方实在小,东部众人并不好久留。
临走前,谢氏老调重弹,有心想接陶水母女去条件更好的东部调养,也方便她时时都能与两个孙女相见,要是能直接留人长住就再好不过。
无奈陶水还是婉言拒绝,她只想同顾漠和孩子们一起安守在顾家。
谢氏见说不动,又怕招来陶水反感,便也没有多谈。
她只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内心恋恋不舍之情极重,想着大不了日后多来走动。
趁着身上这把老骨头还行,她亲自过来瞧看她们。
五年过去,当初狼狈迁徙至东地的北部聚集地里早已大变了模样。
一座座光秃秃的沙丘岭变换为盎然“绿山”,上头攀爬覆盖着茂盛的粘液植株,无数指头般大小的青涩粘果掩在青壮藤条中若隐若现。
托几年前顾家那批受灵乳影响的粘果种子的福,北部如今已然变为了远近闻名专售卖植物粘液的大部落。
族内盐水滩经年不竭,尽管里头的盐分含量越来越少,但水液却总会上涨。
因此北部的族民并不算太缺水,守着这方固定水源,众人也有余力可以种植浇灌作物,慢慢地从制作销售沙盐转化为售卖建筑必用的植物粘液。
生存环境的巨变吸引来不少流浪沙民落户北部,族人数量与驻地面积增加得飞快。
也随之冒出来许多地位高崇的沙户,比如顾家便是其中赫赫有名的一户。
他们家有身为部落上层一员的顾漠,有一位漂亮温婉的女主人陶水,还有一双玉雪可爱的珍贵双胎女儿顾苗与顾芽。
母女三人都具备极其惊艳的聚水天赋,可以聚集出大量透明洁净的珍稀纯水,能力异常出众,令人倾慕敬仰不已的同时,在族落内外也倍受重视与保护。
而这一年,同样也是顾家的小妹顾井出嫁东部骆氏一族的一年。
顾井二十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她与骆宁相识数年,感情日益情比金坚。
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顾漠也不好再提出反对。
陶水更是怕顾井远嫁他部,人生地不熟,难免会有委屈,拉着男人里里外外替小姑子张罗了不少要陪嫁过去的嫁妆。
“咱们得给小井多备点东西,她以后用得着……”
看着扩展到十来头大小骆驼的后棚,以及家里丰厚满当的家什,陶水丝毫不小气,大手一挥拨了不少。
顾漠没有任何异议,由着妻子决定,跟在她身后负责将海量的嫁妆物件归拢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