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俩兄弟?”钻在狐裘里的东方姑娘冒出了头,一抬眼就对上了萧若风眸色深深的眼睛,她不由又舔了舔唇,“这么看我作甚?”
萧若风抬指抚上她覆着薄光的唇,轻轻拭去那一点撩人的水色,东方既白干脆从狐裘里坐了起来,“一个图早,一个图晚,要是他们爹娘生了三个,那是不是还得图个大中午?”
他笑了笑,圈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腿上一抱,起身挪到了她刚刚坐的位置,视线透过竹帘往下看了一眼,“这兄弟俩姓屠,屠夫的屠,但他们最出名的不是这个屠,而是另一个徒,赌徒的徒。”
坐在男子的腿上平白垫高了一层,视线变好不少,又有狐裘垫在身下,东方既白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刚刚好,“学堂不是读书人的地方么,人家来比赌术,这种你们也收?”
萧若风笑笑不语。
下方,屠大爷对着屠二爷说道:“屠晚,这里有个姑娘,想要和你较量一下赌术。”
“赢了能干吗?”屠二爷的醉意顿时散去一半。
屠大爷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不能。”
屠二爷立刻醉晕了过去,“那不比了。”
“怎么说?是不是怕了?”白衣女子等了半天,见千金台带回来的醉鬼一下起身,一下瘫软,早就看得不耐烦了。
还比不比了!
那醉醺醺的屠二爷忽然舔了舔唇,“这声音倒是挺好听……”
他转过身,一双微醺的眼顿时瞪圆了,那是一个容颜绝色的女子,她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霸气,一身宽大的白袍将她的身材笼罩在底下,但屠二爷是个阅女无数之人,眼神毒辣自然能看穿藏在底下曼妙绝伦的风姿。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屠二爷便坐在了那女子的面前,抬手贵气十足地捋捋鬓发,满身醉意也早就散在了那一阵风中,他温柔地问道:“请问姑娘要赌什么?”
楼上的竹帘后,东方既白一看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屠二爷,乐了,“我听说好赌的人都好色,看来的确如此。”
萧若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嗯。”
赌局一开,刚好在近旁的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也被顺带拉进去凑成一桌,屠二爷手里多了一副黑色的骨牌,整个人的气质陡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醉醺醺的败家子,变成了赌场中叱咤风云的大赌徒。
赌局她看不懂,他的话音倒是听出几分不寻常,东方姑娘侧身看向她的人肉垫子,细眉挑了挑,他仍是笑笑。
“他们赌的叫大天九,牙牌三十二张,牌分文武,文牌以天牌为尊,武牌以九点为尊,所以叫天九,也有地方叫牌九。大天九一人四张牌,分两组,全胜全败分胜负,还有一种叫做小天九,一人两张牌,胜负立判。”见她不懂,萧若风便慢慢地说给她听。
东方既白听完,“所以,你也会赌?”
“在下不才,学堂中赌术在我之上的弟子,目前还没有。”萧若风微笑道。
“啧,还是个好赌之人。”蓦地,她想到了什么,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三个字,“还好色。”
他自己应过的,不能反驳。
萧若风笑笑,搂着他的大美人缓缓说道:“色授魂与,在下见姑娘的第一眼,便只看得见姑娘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有见色起意。”东方既白轻哼一声,以前她在东海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狂蜂浪蝶,可她亮出身份就能吓退一大半,那些人能有什么真心呢,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罢了。
萧若风轻轻抚了抚她的鬓角,“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东方既白垂眸看了眼身上将她和萧若风隔开的狐裘,随后把暖烘烘的披风拉开,整个人贴到了萧若风身上,她一靠近,身边的人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还好,她只是靠到他胸口,别的什么也没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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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赌
◎机会本就是稍纵即逝的,有的人不敢赌,瞻前顾后停滞不前,最后错过良机只能原地踏步,有的人放手一搏,赢得起也输得起,不叫别人看轻,学堂要◎
萧若风舒了口气,执笔谋权的手拉起掉在一旁的狐裘重新披在她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发丝,“不是不喜欢胸口这般硬邦邦的吗?你若喜欢软乎又带毛的衣物,我让暮初给你准备几件合适的狐裘。”
东方既白靠在他身前,耳边是他的心跳隔着胸腔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不要,我要你穿过的。”
心口一滞,停顿之后俊秀的眉眼舒展开来,“好。”
东方既白偏头去看楼下赌桌边的四个人,她以为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弟弟倒是一反常态地露出一副老赌徒的模样,旁边那个混混模样的叶鼎之瞧着才是手生得很,“你们这的世家公子都得会点赌术在身上才叫常理?”
萧若风看了眼底下的牌局,“人生如赌,机会本就是稍纵即逝的,有的人不敢赌,瞻前顾后停滞不前,最后错过良机只能原地踏步,有的人放手一搏,赢得起也输得起,不叫别人看轻,学堂要的就是这种人,赢了有风度,输了有态度。”
东方既白呵呵一声:“听起来倒是把这能让人穷困潦倒,家破人亡的东西搬到做人上了,不愧是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