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倒不是很在意,紧接着他又看到萧均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偏偏是跟萧家的合作出了问题。”
看到这条信息,苏然下意识看向走在前面的萧均祁,他身姿挺拔肩宽窄腰,气势压人,他怎么感觉赵泽熙有几分告状的意味,好像是萧均祁故意的似的。
昨晚闲聊时的温情好像是错觉,萧均祁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谨模样,这样的他在外人眼中十分具有权威性,他好像不会偏向任何人对众生平等,又无人敢反驳他。
回去的路上,苏然时不时地偷看萧均祁,都只看到了他严谨冷酷的侧脸,气场也比较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回到了别墅,萧均祁也一直沉默着,这让苏然感到奇怪,不过他也并未多想,他认为萧均祁这种人让人捉摸不透是正常的。
回房后他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胸口有一些清浅的痕迹,好在衣服能遮住,没什么大碍,换好衣服后他便向外走去,他想去裴川那看看,昨天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而就在他顺着小路向那边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大型发动机的震动,不由得他加快了步伐。
透过层层叠叠的枝条,他看到了是什么庞然大物在运作,居然是一辆巨型铲车,巨物落下的时候,那仓房就显得有些脆弱不堪,顷刻之间被碾压成一堆废墟,苏然脱口而出,“不要!”
萧均祁看过来,苏然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地一步步走过去,他眼睫发颤,看着那变为废墟的地方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萧均祁问。
轰隆隆的声音仍在继续,铲车完成了任务已经远离了一些,苏然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嘴唇都有些发颤,“没……那里面还有很多渔具的,就这样毁了么?”
萧均祁语气平静,“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苏然仍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颤,声音也是,如果萧均祁足够细心的话,肯定会发现端倪的,但他是真没发现还是不想戳穿?
“为……为什么要突然铲平了?”苏然问。
萧均祁看向他,眸中冷静毫无波澜,“很碍眼。”
苏然深吸一口气,他看向那片被压扁的废墟,他脑袋一团糟,混乱中脑海中闪过的可能性,裴川应该没在里面的吧,他肯定没在里面,如果在的话不可能听不到那么大的动静,他肯定已经逃出去了,从昨天他们来拿渔具时就逃出去了……
“你很心疼?”萧均祁问。
苏然立即回过神来,他眸光颤动一瞬,看向萧均祁,此时萧均祁目光平静,但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很认真。
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然后说,“你都不心疼我怎么会心疼。”
萧均祁向他挪了两步,然后握住他垂在裤边的手,“好凉。”
苏然看着他,没敢将手抽回去,只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见萧均祁的视线从他的手上移到了他的眼睛,与他对视。
他忽然说,“别墅内的一角一落我都知道藏了什么东西,这栋别墅内除了那些佣人外,应该只有我们俩。”
苏然一惊,脸上更加苍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对萧均祁的惧意更加几分。
他发现了是么,他肯定发现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苏然,你说呢,我们在这里相伴接下来的人生,你说好吗。”萧均祁握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
苏然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好像被吸入旋涡般,让他心生惧意的同时又不能移开视线,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
他记得半年前,他初次见到萧均祁的时候,那是萧容白第一次带他回萧家,那是在一个晚宴中,是萧老爷的生日。
萧家人看他的目光总会露出鄙夷的端倪,他们倒没表现出什么,他们彬彬有礼,只是偶尔目光中透露出的嫌弃,还有不经意的傲慢,他喝不出红酒的品牌,换来他们刺耳的笑声。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难受,他们没有挑明,但仿佛都在告诉他,他配不上萧容白。
而萧容白也并没有在乎他的感受,他在人群中游走,讨巧卖乖逗得长辈笑声连连,好像告诉所有人,他是萧家最受宠的小辈。
他也确实是最受宠的小辈,就像是他娶了一个身份如此悬殊的苏然,众人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责备,而一切也确实如他的意,他娶了一个身份差距这么大的男人做妻子,他老实本分对丈夫说一不二,这样的妻子不会管束他,也堵住了周围人的嘴,还获得了一个已婚的身份让家里人放心。
只付出小小的代价,就获得了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是很完美的局面。
他在宴会中手足无措,紧张得像是误入狼群中的羊崽,转头的瞬间,西装革履的萧均祁进入了他的眼中。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服,修身的曲线将他的身材衬得更加修长,他手中拿着杯红酒,姿态优雅,只是那张深刻俊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硬没什么表情,让人在他面前不自觉地拘束紧张。
苏然看他向自己走来,他心越来越紧绷,但现在要是转过身的话会不会太没礼貌……
然后他看到他又从侍应生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酒,放到鼻前轻摇了一瞬,姿态优雅得让苏然不禁怔愣几秒,他还从没见过姿态这么漂亮的人。
而此时,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他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他,明明他这么优雅自信,声音也低沉好听,但不知怎么说话却不太流畅,有些生硬,“之前……那红酒确实又酸又涩,不知道什么品牌也正常,我也是第一次喝到那么难喝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