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丢了开封,河南就要全丢;河南丢了,中原也就全都丢了。辽东那边也守不住了,若是清军趁此时入关劫掠,哎,北京早晚成为一座孤城。”
太子抢先劝慰道:“父皇英明神武,我大明还有雄师百万,必可扫除流寇、剿灭东虏。”
崇祯摆摆手:“这些话,跟大臣来回拉扯时说说还行。此间只有咱们父子,都是至亲骨肉,就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朕跟你们说这些的意思,是让你们知道,形势危急,国将不国,你们要兄友弟恭,同心协力,不可受奸佞小人挑拨,以致生出嫌隙。”
太子连忙跪下:“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必定疼爱两位弟弟,绝不许奸佞小人伤害他们。”
朱慈炤与定王对视一眼,只得跟着跪下表态。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太子继续一边读书,一边跟在朕身边学习处理政务。
定王在宫里好好读书,汉王出宫去,到十王府闭门思过。
马上冬天了,越来越冷,你们都踏踏实实地读书。明年,等形势好些,我再看看能不能开始着手准备就藩事宜了。”
定王这时开口问道:“父皇,那位训讲方先生实在不会教人,每次讲读,他就只会大嚷大叫,父皇能不能给儿臣换个人。”
崇祯问道:“方以智博学多才,在翰林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你真想换了他?”
定王坚定地点点头。
崇祯无奈地笑道:“那好吧,就让方以智去给老四做训讲吧,回头父皇再给你另换一个训讲。”
朱慈炤只一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连忙奏请道:“父皇刚说了让我们兄友弟恭、同心协力,那还请父皇不要偏心。三哥能自己选择训讲,儿臣也要自己选择仿书。”
崇祯冷笑着问道:“你想要谁?”
朱慈炤不假思索地答道:“今年的状元郎。”
什么叫狮子大开口,这就叫狮子大开口。崇祯给气的,恨不能抄起椅子,照着朱慈炤脑袋就砸上去。
深吸了好几口气,崇祯终于忍下了冲动,转念一想:行行行,你恶心我,那我也恶心恶心你。
于是崇祯幽幽一笑:“这样吧,我去询问一下辅周先生,礼部林尚书,还有状元郎本人,他们三个当中只要有两个人同意,朕就让状元郎给你当讲官。”
朱慈炤闻言大喜,急忙问道:“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朱慈炤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真真是意外之喜啊,天大的喜事。
今年的状元史惇啊,可是异类中的异类,他极为反感东林,反感党争。
而且我们两个的政治观点有极多相同之处,这可是做我讲官的上上之选。
当初真没想过能把状元弄过来做讲官,完全是今天话赶话撞上了。
崇祯要询问周延儒、林欲楫、史惇,只要两个人同意就行。其中周延儒肯定不会同意,但是林欲楫、史惇的态度如何,还在未定之间。
人生的玄妙之处就在这里了,崇祯认为林欲楫、史惇不可能同时同意,但世事无绝对。
不到最后一刻,难见分晓。
崇祯又拿其它话教训了三人一顿,然后留下太子跟着学习处理政务,放朱慈炤和定王离开了。
出了大殿,朱慈炤和定王两人立即就谁都不搭理谁了,定王甩掉了方以智,也是意外之喜。他心情十分舒畅,开开心心回宫了。
而朱慈炤则一个人前往慈宁宫,去给李康妃请安、辞行。
前几天挨了打,只有李康妃派人问候、送药,所以离宫之前,必须得来请安、辞行。
北京这些勋贵、外戚,朱慈炤真正想带走的,除了田家,也就只有李康妃的女婿,驸马都尉巩永固。
巩永固,是勋贵、外戚里极少数肯殉国的。
而且李康妃也必须带走,崇祯能用刘昭妃掌太后玺,那我也能用李康妃掌太后玺。
不带个老太妃走,娶汉王妃时连个主持大婚的都没有,那就太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