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顾屹为急切地第一句:“找到小?南了?”
顾西洲说:“没有。”
这?对孪生兄弟自?小?其实?就没多少话可?说,彼此都握着手机沉默。
隔了会儿,顾屹为主动开口:“怎么了?”
“他今天有没有给你打电话。”顾西洲问?。
顾屹为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顾西洲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电话再次静音,须臾,顾屹为答:“没有。”
然后顾西洲就挂掉了电话,迎着冰冷的朝阳走进了无人烟的大街。
踩上雪地咯吱作响,他又点开手机刷新了一遍聊天软件的信息,再点开邮箱下拉翻了翻。
这?两样都没有新消息提示。
他又给家?里檀山家?里打电话,给静安区的家?里打电话。
阿姨们说的答案与顾屹为一致。
顾西洲表情不变,内心却在排山倒海,也松动醒悟一瞬。
顾南为什么会走,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顾南不是绝情的人,相反他很是念旧。
他生气了,所以他离开,他伤心了,所以他藏起来。
顾西洲想,他应该好好向顾南道歉。
可?是大脑又很乱。
在这?个时刻总是想起小?时侯顾南最喜欢自?己跟顾屹为过生日,因为那样顾南就可?以切两个蛋糕,吹两次蜡烛。
是的,自?己和顾屹为过生日,都是顾南切蛋糕吹蜡烛。
连跨年?都要读秒准点等待的人,今天有没有蛋糕吃?
回忆到这?里,顾西洲有点无法呼吸,下拉了防寒服的拉链,拔出陷在积雪里的腿,也不管公共椅子上雪有多厚表面?脏不脏,他拂出空位,走不动道般地坐下休息。
同时糟乱地想:
顾南就这?样走了,什么都不留下,也不回家?。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顾西洲突然捂住眼睛,肩头随之微不可?察地颤动。
他微弓的背脊、发顶,很快铺上薄霜。
又怕耽搁时间错过契机,来不及整理情绪便起身继续寻找。
就这?样,顾西洲漫无目的地度过了寻找顾南的第一年?。
在圣诞的尾声?里,没有停歇地开启第二年?。
在漫长又短暂寻找顾南的路途上,他被人提着枪顶过脑袋、差点出车祸、在乡间迷路过。
也遇到过好心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说以后只要看到顾南就会告知。
换过五辆车,住过几百家?酒店,跟上万人对过话。
不同地区德语亦有差异,他很多次需要借助翻译软件才能听明?白对方在讲什么。
也有的人德语英语都很流畅,但在下一秒告诉他从未见过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