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酒酣饭饱之时,忽然,一阵仿佛是敲击地面的声音突兀地传入了众人的脑海之中。沈入忘猛地抬起头来,却现其余诸人也都与他一般无二都抬起头,正搜寻着什么。
可茶亭之外却空无一物。
沈入忘对于这等声响算是颇为敏感,这声响仿佛是有人用钝器砸击竹棒,只是漫无目的,既不像是曲调,又不像是无意而为。
沈入忘还未说话,其中一桌的汉子却已是暴跳而起,他将手中的酒杯一摔,看得那店家一阵心疼。
他大喝一声:“是哪个直娘贼的在这里装神弄鬼!给爷滚出来!”他话还未说完,双目圆睁,已是死死地愣在原地。
那阵敲击竹棒的声音却越靠近了。
“咳咳咳……”沈入忘眼尖却是现茶亭之外,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个身着黑纱却弯腰驼背的老者。这个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那个被束缚住的汉子,嘴里出“咯咯咯咯”的战栗声响,那老者也不多言,只是一个劲的咳嗽,此时茶亭之内的众人终于也现了此人的存在,纷纷抽出刀来,一时之间,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入忘倒是作了个壁上观。
他此来并非有意为之,纯是无心插柳,这老者……应当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小道士未免有些心虚,便将头上的斗笠又往下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庞。
那老者也不动弹,只是不远处却遥遥走来两个同样身着黑纱分辨不出男女的人,他们静悄悄地靠了过来,也像是两尊泥塑的雕像般一动不动。
“你是什么人?”
那老者笑了笑:“老身不过是前方山岗上的强人,听得有人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便按捺不住性子,下山走动走动,还有老身的两个孙儿,这甫一出来就听得有人鬼哭神嚎,
老婆子听得吵嚷,便让他少说个两句,怎么着,诸位?”
沈入忘听罢,这些朋友可是踢到铁板了,还好当时他没有赶趟地上去占点口舌便宜,如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沈入忘瞟了一眼,倒是看到那个被吊起来的大汉身上有一根根细若丝的透明细线。
她用得应当是道门的手法,手法极为阴狠,绝不是这些江湖莽客能对付的,不过他没有上来就杀人立威,便不会太过分?沈入忘心想着又吃了两口花生米,门外的火药味儿却是越重。
“老太婆,你算什么东西……”他话音未落,那个多嘴的刀客嘴巴上忽然就迸出了鲜血,而后话语便只剩下“呜呜呜”的闷声。
“老婆子我不是东西,也不是叫你们呼来喝去的。”谈话之间,几个刀客已是纷纷拔刀将这个老人围在中间,只见刀光起落,沈入忘反倒是老神在在。只不多时,烟尘已经散去,只见众人都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停留在出刀的前一刻。
沈入忘啧啧称奇,缩着脖子和龙猫交流了一下心路历程,就连小猫都表示这位婆婆道术极深,小脑瓜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激动。
那老者咳嗽了两声,而后,有些费力地说道:“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动刀子,恐怕诸位身上也背着不少人命案子罢,也罢,权当老婆子我今日替天行道了。”谈话间,两个黑衣人已是伸手从衣裙之下飞出无数飞针。
这些飞针极为精准,须臾之间已是插入了在场除了沈入忘与店家之外,曾污言秽语过的江湖人士的五官七窍之内。
顿时,从他们的脸上爆出一缕黑血。
沈入忘瞧见这老人将丝线一收,所有人一时之间便好似害了失心疯一般,都在地上打起了滚,那些严重地伸手挠着自己的脸庞,已是皮开肉绽。
“杀了我啊!”
“杀了我罢!给我个痛快!”
……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小小的茶亭好似成了一处人间地狱。
“给他们解药。”那老者低声吩咐道,两个黑衣人微微一伏身,从怀中已是取出了药瓶,而后一一分下去。
那些人早已难耐这等穿心的折磨,可若是叫他们去死,他们又是万万不敢,如今解药摆在面前,横是死竖也是死,干脆便一咬牙,囫囵咽了下去。
沈入忘觉得有趣,便继续看着场中的变故,却见得这些刀客渐渐恢复了正常,他们茫然所失地看着手中的长刀与鲜血,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如今诸位均是中了我老婆子的‘陌上桑’,这毒每月一,便如诸位刚才一般抓心挠肺,苦不堪言,其间麻痒一日便胜过一日,这解药只能解诸位一月之苦,却不得根治。”
此时那老太婆也不再玩笑,她的双眸锐利,伸手不知从何处取了一朵不知名的艳丽花朵,而后低声说:“一月二十二,我便在怀远郡的龙池静候各位,若是诸位到场,老婆子不仅亲手奉上终生之解药,还将赠送诸位一场泼天的富贵!”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回忆的是霸总型师兄!
第33章莫惊了一池碧水
◎给人当了便宜儿子◎
沈入忘混在一大群唉声叹气的刀客之中缓缓前行。
相对于那些自觉时日无多的绿林人士而言,沈入忘却颇有几分兴致勃勃。
“师兄之前不叫我混迹江湖,说是没来由地沾染了草莽气,不利于修真,师父不也是起于草莽,见过花花世界。秦纨定然是在骗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