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自己,喜欢这个世界,喜欢这片蓝色的天空,还有这片天空下的很多人,但却没有勇气承认,害怕承认之后就等于否认了母亲的冤屈,自己所受的不公。
生活从来都不复杂,只是想得多了,反而把事情给弄拧了,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指得或许就是这样的她。轻笑如嫣,已不再迷茫,她是喜欢钻牛角尖,却也知道再狭长的暗道,也会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人么,都是会慢慢长大,慢慢懂事,然后……越来越坚强。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因此即使晨曦已不在,如雾似幻的轻灵女子也不会轻易消失。当手冢依约来到空地时,看到的是足以凝固呼吸的美丽——季颖正无拘无束地蹲在草地上,任摆裙扑在绿上,像个孩童似得玩着跟前的石头,还时不时露出没有负担没有忧虑的单纯笑容,仿佛一切的嘈杂都与她无关。她的身边只有纷飞的花瓣,卷舞的轻叶,将这个世界缀满清恬。
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心,有些柔软的感觉,然即使是这样的变化也不会表现在他冷俊的脸上,只是褐眸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很淡,却真实的存在着。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笑容,无忧无虑,充满了惊喜和幸福。她总是让他惊讶,即使在习惯她或狡黠,或迷糊,或凶悍,或冷静的多端变化之后。
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有些头疼,她常常是霸道的近乎不讲理,用瞎掰和歪理达成并不贪婪的目的,每每得逞都会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和眼前这个相比,实在太不起眼。然而让他更无法忘记的,却是她不经意流露出的迷茫和冷然,那样的绝望和孤独,让她的笑脸也变得苍白和空洞。
面对她时,叹息已成了无法改去的习惯,而他,也并是不那么讨厌。他知道她是不一样的,但究竟是怎样的不同,他并不是那么的明白,只是无法忘记更加艮艮于怀的是她那冒失的举动。明明不是低调的人,却在那样的付出后,选择什么都不说
轻叹,他想聪明如她一定知道,恶作剧即使能缓解他的情绪,也无法解决那已然存在的问题。
“来了?”季颖一向敏感,即使不转头也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
“恩。”和以往一样淡然,仿佛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任何的事,过去,现在,甚至未来。
“几天不见你依然是个闷葫芦,半天也憋不出个字来。”季颖站起身来,顺便展示了下自己满手的烂泥,“呐,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不想变泥山就自觉一点!”
泥山?不该是泥冰吗?手冢眼神一变,他在想什么?居然跟着她那的思路走,脑子被她刺激坏了么……
“有机可趁!”黑眸闪过一道精光,泥手同时发动攻击,乾坤大挪移奥义之泥爪神功!
下意识得一动,手冢凭借良好的运动神经轻松闪过季颖的阴阳泥巴爪,及时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按到那双惨不忍睹的脏手上。
“这时候你动作就这么快……属猴的啊!”不甘心地嘀咕,季颖歪歪嘴,丝毫没有大意地把将他进贡的手帕玷污个够本。
“找我什么事?”手冢没理会她的孩子气,每次打扫房间时,她都会在帮了倒忙后来上一段。
“当然是重要的事。”季颖瞬间恢复了严肃认真,“请你务必……”
“什么?”后面的字很轻,可手冢的脸却有些扭曲,“我没听清楚。”
“我说,”季颖深吸了口气大声说到,“请你务必对不二负责!娶,他,过,门!”
“哐”得一声,地动山摇……
“啊拉,观众还真不少,看不出你一笨大笨大的冰块,也满有明星相的嘛,居然有这么多的追随者!”季颖戏谑地眨眨眼,取笑的意味甚是严重,原来冰山也不好当啊。
呼啦……呼啦……秋风那个吹,北风那个跟,整个世界,刹那冻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冰冷的声音如刺刀般,直直逼向摔出草丛的队友。
“那,那个……英二前辈!”桃城尴尬地摸摸脑袋,掰不出理由就把烫手洋芋扔给压在他身上的菊丸。
“啊?我?大石!”菊丸央求的眼神“唰”得飞向倒在另一边的大石,部长的样子好可怕!
“这,这个……”大石连忙爬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手冢冷冽的视线,“那个,我们有点不放心,所以……”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季颖恶劣地在他们的惨境上加把火,添点冰,就怕让他们不够难受,“怕我嫌热吃了冰,还是怕他不耐寂寞偷袭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大石满脸红晕,他真的没这么想,只是大家都吵着要来偷听,他劝阻不住就……跟来了……
“不是?那就是怕我们干柴烈火,不分场合地趁着人稀草茂就乱来?”
“不……也不是这样……”无力,他有预感,就算多生一百张嘴也说不赢她一张。
“哎呀,别不承认嘛。大家都是年轻人,害羞个什么劲儿?说吧,是暗恋我还是喜欢他。我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啦,死冰块的人气一向比我好的多,不会强求,所以不需要顾及我的面子哈。”
“杉木……”无言何以问天,这是女生该说的话吗?原来杉木不只是破冰能人,更是魔性坚强,见人杀人,见鬼斩鬼,遇见冰山哪还有不劈的道理?
“在,我在,有何指教?”语音带笑,眼里却快速闪过一丝诧异,不二……居然没有没来?
“……”他们接不下话了!求助的眼神齐齐转向手拿记事本的乾,这时候不派他出场,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