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继续着哈欠的事业,状似无聊地看着场内,连作业都懒得继续。直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没有犹豫地跨进网球场的大门。
“手冢国光!”一声尖叫,换整场的喧哗。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瞪着那尊立于场边的冰山。
他帅气的面貌换女生们花痴的大叫,吵得场内的人立刻回了神,然后习惯性地寻找幸村和真田所在的位置。只不过他们似乎也对这样突然的拜访有些意外,僵在原地没有上前。
细碎的讨论开始取代一切,瞬间铺平了整个操场,却没有一个声音能传进季颖耳里。她倏然起身,却无力向前,只能木然的傻傻盯视,然后有些连自己不懂的情绪在内心滋长、蔓延: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
手冢显然也看到了她,毕竟季颖从来都不是容易忽视的角色,何况场内停滞的情况更容易让人一目了然全景。短暂回望之后,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只大步走到幸村身边,将敲着印章的证明递给他:“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幸村显然很意外,却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稳定了情绪。既然小颖开口,定然不会不给他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替她来给这个交代的人,会是他。
手冢依然不语,简单的点了个头,微一瞥眼场内,其他球员已在真田的组织下恢复了训练。尽管仍有不少窥视自己的视线,但秩序的井然清晰可见。
王者立海,他们今年必须跨越的一座高山,他的手臂应该可以坚持……目光在对上那道灼热的视线时微微有些疼痛,她的表情很古怪,有些无助,有些埋怨,也有些他读不懂的感情。
自然避开是他下意识的选择,却在下一刻被不知什么时候冲进场内的季颖拽住衣服,他尚未来得及抵抗就被她恶狠狠的气势怔了一怔:“不想丢脸的话就跟我来!”
“我自己会走。”简单的话语,平静的声音,却是没有拒绝的答应。
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幸村快速捕捉,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微张嘴欲说什么,却在回神之时,发现自己只能目送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一个理由不明的怒气冲冲,一个沉默冷静却信步跟随,她只身转来立海,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心人可以编织出一千万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但幸村相信他们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情去理会这些,就算发生也不会在意。
小颖一向率性,而手冢一直无畏。然她虽率性却更是庸懒混乱,他即使无畏也不改古板固执。这样的两人就像如同无法相溶的冰火,又为什么会有让他意外的联系?
手冢国光,一向不理杂事的你到底为何而来?杉木颖,一向镇定的你又为何乱了心慌了神?
“你来干嘛?”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季颖很清楚手冢的性格,只要她不开口,他就绝对不会主动。
“龙崎老师的意思。”她知道他,他也一样。手冢很明白她的个性,沉默只会让她抓狂,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冰块,你是脑子被太阳化了,还是说今天刚认识我?”季颖皱眉,这话要信了她就该回幼儿园重修而不是呆在初中混了。
手冢的但默不语理所当然,也在季颖预料之中。他没有看她的表情,她也懒得花力气瞪他,明明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他说话,但若不是肺腑之言,听到又有什么意义?
和冰山比沉默是没有胜算的,半晌之后,季颖长叹一声,先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做法在别人眼中是种怎么样的状况?”她一定会被仁王烦死,然后还得为立海一干球员的下巴再次脱臼而负责,想来拉拉队要对付她也不无道理,扫把星临门大概也就这等杀伤力。
笑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愕然,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有些话不说破就会留有遐想的空间,而她,从来都不需要那些自欺欺人的东西:“话说得这么明白,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手冢国光,做这种多余的事,你不怕我会喜欢上你吗?”
身体一僵,镜片差点跌落在地。手冢的表情虽没大变化,额头却开始渗出密密的细汗。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她的直接和突然,那些似真似假,理当忽视却又必须直面的言语。可直到这一刻才蓦然发现,不管多少次,不管什么时候,眼前这个女孩,是他永远也没办法做心理准备的不定时炸弹。意外和惊讶就是他能做的惟一。
只是这一次,季颖固执的选择了等待,尽管有看清那双褐眸所透露出来的类似求饶的信息,她还是没放弃要个清楚的回答。不是猜不到大概的结果,只是单纯地想听他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不二那样的好运气,事实上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嗜好咎根刨底的她独独对他手下留了情。然而有第二次那就不叫奇迹,常常发生的也不能算是偶尔,归根到底她依然是那个恶劣的魔女,所以此刻可以拯救手冢的人也绝对不可能会是她。
求救无望,后退无门,前也是她,后也是她,除了认命,别无他法。手冢张嘴,却吐不出言语,喉结在他修长的脖子上上下下的滚动,似是有点冰山迸裂的迹象,却依然维持着良好的形象。
季颖有点想笑,却硬是憋着没出声,她越来越确定自己破冰的潜质了。没想到喜欢两个字念着好听,写着简单,说着却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不二变冰山,半天迸不出个字来,让手冢化作大石保姆,犹犹豫豫没点果断,不知换作菊丸又会怎样?该不会突然变成海堂或是河村,想来兽化和burng都不太适合他,那么乾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