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貌来说,他虽比幸村和不二来得an,但也属于面容清秀文弱高挑的类型,只是比起他们实在没有半点的优势可言,更别提那非要出声才能表现的存在感。可她无法在意的是他特殊的气质,柔中显刚,刚中亦带点弱,混合了浓烈的熟悉感,却又找不到目标,究竟是……像谁呢?
这人的压迫感很强,不二敏锐地从包裹在低调外表下的不寻常,于是沉稳地往前一步站到了季颖的身前,保护意味自是不言而喻。这个动作其实并不夸张,但似乎有点不合时宜,水无月沐当场就失了颜色:“呦,怎么了?担心我们不像其他人那么走运可以撕到书,就会打人么?”
惊讶,是季颖身边的不二,也是新来驾到的男孩。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哑然地看着水无月沐,迟迟说不出话来。
“抱歉,我没告状的习惯。”季颖浅浅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虽然不是什么厚道的人,却也看得出水无月沐的后悔。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容易冲动,沉不住气,可惜覆水难收,补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也不觉得会长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你不必装好人,这句对不起我还说得起。”水无月沐脸色更难看。
“那你就当我妄做好人,何必介怀,我又没打算要你的人情。”季颖耸肩,她没痛打落水狗的兴趣,尤其还是朋友家养的。
“如果你能好好对精市,卖十个人情我也愿意?就算你不要脸,也该替精市想想吧!”水无月沐纠结了半天也无法在迂回战中夺回颜色,只能把话给放白了,直来直往远本就更合适她。
“会长这话可说得真吓人”哈,不要脸的人还会替别人想?她那是什么逻辑思维?季颖的瞳眸一深,她可也不是好惹的主,“树要皮,人要脸,我又怎么会例外?”
“那你还到处勾三搭四的?有点自觉吧,全校都知道你的花心随意了。”
“原来立海就是一造谣生事的地,我确实刚知道。”在水无月发话前,季颖率先有了动作,她轻拍了拍不二的衣服,却很有礼,距离分明,“所谓的勾三搭四就是指这样?要不是早知道你和幸村的关系,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三者呢。”
“别把我想那么龌龊!”水无月沐被她一句话激得全身发抖,这女的真有把人逼疯的本质!
“这句话恰好给我一用。”季颖依然微笑,笑容里却含着一丝冷然,“抱歉,我不觉得自己和幸村的相处方式有何不妥,相信他也一样。”
“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以为你很懂他么?”冷哼一声,水无月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
“他看不看得上我和会长您有何干?没错,我确实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清楚他的现在他的为人不就够了么,又不是三流狗仔,要挖人疮疤。”
“够了?够什么?感情原本就踏不上第三人,你却踩着四五六七!精市哪里对不起你,哪点配不上你?你凭什么认为他不在意?说白了你压根配不起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自以为是地替他认为,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他曾经……”
“水水!”和她同来的男生用力把水无月沐拽进怀里,然后歉意地看着他们,“抱歉,她今天有些情绪不稳。”
“没什么,她没说够就让她说。”季颖淡淡回应,已收回了全部的笑容,脸上有少见的肃然,冷冽的让人直犯哆嗦,“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敢问会长大人,您今天的言论莫非出自幸村的授意?如果不是,那么这番作为才该被叫作自?以?为?是吧?”
“我……哇,你干吗!”一声惨叫,如若落汤之鸡,狼狈中更显狰狞。
“我干吗?我哪敢对您干嘛。”季颖挂着虚伪的淡笑,邪得让人发憷,手里握的水瓶已全数赠于水无月沐,“只是想请您清醒点。”
这场面来得太突然,让不二很难不表露惊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动怒,那绷紧的感觉仿佛呼吸都能喷出火星。虽然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人,但都会顾及对方的脸面。不喜欢就连搭理都懒,如同对冰帝的女生,冷漠得仿佛是个女皇,现在却……一向知道不喜欢解释,有误会也任它随意过去,为什么这次会表现得如此激动?
“幸村是何等饿聪明?麻烦你别把他当成无聊的弱智小言男!说什么了解,谈什么过去,以保护者自居,不过是想抗拒的现实罢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会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地认为知他了他,更不会多余地替他决定什么。幸村可是名震全国的家伙,他有自己的梦想也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就算别人觉得痛苦到想死的事,他也可以冷静得权衡利弊,并在第一时间下定决心。”一口气喷出成珠的言语,是句句在理,字字逼人,容不得任何人反驳半句,“至于他过去发生的事,如果他想说我会听,如果不想,我就当一切已烟消云散又有什么不可以?隐瞒是他的权利,勉强他就叫为他好?我不是幸村的女友,也没和他发展的打算,你要打抱不平,要大放阙词,要当正义使者都没关系,但请先弄对人弄清事再来。水性扬花四个字,您自个儿留着吧。”
闭了闭眼睛,季颖信步离开。她走得很急,甚至没有拉上不二,独留他们在原地目目相对无言依旧。这场对战没有赢家,任谁都看得出她眼底的伤痕,深得让人错愕。口头占尽上风的她,彻底输了给自己,暴露了一向埋藏很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