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见你。”耳朵又响起师尊的话,他隐忍又忧郁地抬头看着师尊的身影越来越远,化成一抹遥远灰色。
师尊……如果可以,我想要永远跟随你,就算你从此厌弃我,我也想要在能看得到你的地方。他跪在石阶上,对着那抹将要消失的身影,郑重磕了一个头。
楚长跃脚步沉重往相反的方向走,走三步后忍不住回头,看着那条熟悉的路,多年以前他感到绝望无路是光羽门的前辈带着他走上这条路。
前辈曾经说这是他父母的意思,比起树大招风的名门正派光羽门,千行门更适合他藏匿行踪,门派虽小,胜在师门上下都是性情中人,那里能成为他的
他当时一心复仇,只想找到一个能收留他的地方修炼,可这么多年过去,每次走这一条路回去脚步都是轻快的。
楚长跃握紧剑,像是从中找到了一丝支撑力量,他转回身不再看这条回不去的路,眼神决绝往前走。
李堂聿走到阶梯尽头,上了空地,看着千行门的门楼停驻了好一会儿,他陡然转身往回走,在最高那阶站着、垂下眼,阶梯下没有人,他突然眼睛睁大,一息之后,几个回派的弟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愣了一下,又往后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才转身走进千行门,只是他的身影不复方才上来时候挺直。
手礼
“小师叔回来了!”
“小师叔!”
“小师叔!师尊昨天还念着你,您今天就回来实在太好了!”
正在扫地、擦柱子的师侄们看到李堂聿纷纷打招呼行礼。李堂聿有气无力点了下头,垂头往里走。
不知内情的一个师侄见他如此关切问道:“小师叔,您身体不适吗?要扶您进去吗?”
李堂聿摆了摆手,谢绝了后辈的好意。
大师兄林叙从走廊走出来,恰好看到他,笑容刚展开瞧到他的脸色收了起来,快步如流星走了过来。
“堂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我好累啊。”李堂聿看到大师兄,眼睛一红,支撑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摔进大师兄怀里,整个人都摊在他身上。
“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大师兄扶住他,急切问道。
李堂聿摇了摇头,继续埋在大师兄怀里。
林叙扶他起来,一松手人又摔他怀里。他看着胸前的脑袋,有些恍惚,小师弟虽然一直都亲近他,但随着他一年年长大就没如此亲昵过了。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应该是心里有事了。
“遇到什么事了?”他缓声问。
李堂聿在大师兄怀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林叙有些哭笑不得,他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你到底怎么了?”
李堂聿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我真的没事,我就是累了……大师兄,我什么都不想想了。”
“累了就回去休息,你摊我身上像什么话?”
“还有我收到四师弟回信,提到你后来和长跃一起出行,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李堂聿沉默了。
大师兄急了:“说话呀,难不成是长跃出事了?”
“他更没事了。”李堂聿咬牙切齿道。
“啧。”二师兄李声思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着亲弟一脸倒霉相,展开扇子半遮住眼睛,嫌弃地斜看他,“小师弟今年贵庚啊?可有六岁?”
李堂聿没出声。
李声思又说道:“回来就抱着大师兄撒娇,怎么,出去一趟被人收拾了?”
李堂聿一听,忍不住怒视:“你才被收拾!你全家被收拾!”
二师兄合起扇子,无语,接着白了他一眼,“你昏头了吧。”
李堂聿无语凝噎,亲哥就是麻烦,骂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从大师兄怀里钻了出来,李堂聿闷闷不乐道:“大师兄,我回去睡觉去了。”
“堂聿,你真的没事吗?让你哥看看吧。”大师兄喊道。
“不用,用不着麻烦他!”李堂聿喊完,继续耷拉着脑袋往自己院里走。
林叙对李声思说:“你总招惹他做什么?众师兄弟中,独你俩多一层血缘关系,应更亲近才是。堂聿不说,他少时明明也很亲近你,你作为兄长,不多加照顾,怎么反而总推远他。”
李声思沉默了一会儿,对林叙说:“我从小身体差,不说照顾别人,反而总连累众师兄照顾我,所以他哪里还需要我照顾,他以前还想照顾我呢。”
大师兄不赞同摇了摇头:“你呀,年长堂聿多岁,性子怎么还是这般别扭。那小子肯定遇上事了,你别说他,他是在撒娇还是真的有事,我还是分得清,还有他那脸色也让我在意,我还有要事要忙,现在我把话撂这里了,你自己寻个办法让他给你把脉。”
“知道了。”
李堂聿推开房门,直走到厅内的软塌,躺了下去。
室内无人,思绪蔓延,他不想,但又忍不住想。
李堂聿躺了一会儿感觉不舒服,坐起来脱掉外衣,纳物囊掉了出来,看到它,就想起之前一行的收获,想到古阵书籍,让他精神一振。
他打开纳物囊,感觉里面有不少东西,干脆施展法术都放了出来。一眨眼身边就堆满了东西,李堂聿瞪大眼睛扫了一圈满地的杂物,他不确定地捏起纳物囊瞧了瞧,没拿错啊。
他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细看,这不是逆徒买给大师兄的手礼吗?
李堂聿翻开好几个盒子看,一一想起和楚长跃一行时候他提过要买给师长的手信。他怎么都塞他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