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宴殊刚刚对自己说他害怕,傅珩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比他在商场上所签署的所有合同时都要认真。
他该怎么回答或者是怎么做,才能不失他的绅士风度,又恰到好处得帮助沈宴殊解围呢?
已知沈宴殊是个清冷零,这种性子的人不会轻易向他人示弱。再已知他和沈宴殊只属于普通朋友关系,这种关系,通常而言一般人都不会向另一个人示弱。再再已知,他和沈宴殊都是gay,一个gay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向另一个gay示弱。简而言之,沈宴殊向他示弱绝对不符合常理。
电光火石之间,傅珩终于分析出了沈宴殊那句话的意思——他是真的害怕。
与此同时,傅珩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伸出一只手来:“别害怕,你慢慢下来,我扶着你。”
沈宴殊轻咬了一下唇,再次小心翼翼地朝着泳池里伸出一只脚,沿着台阶缓缓地走进水里。
初进水时,身体感觉到了一股阻力,等双脚落到池底以后,身体又有一种被水托上来的感觉。
傅珩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沈宴殊身上,连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那只牵着沈宴殊的手突然下坠,傅珩来不及多想,另一只手朝着沈宴殊的腰间搂去,迅速地将脚底打滑的沈宴殊搂抱在了怀里。
待沈宴殊终于站直了身子,傅珩才后知后觉将手松开,俩人也微微保持了一些距离。
沈宴殊的手紧紧地把着泳池的杆子,另一只手抹掉脸上沾上的水渍:“没想到在水里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傅珩的一颗心全都系在了沈宴殊身上,刚才的那一下吓了他一跳,生怕他再出现什么问题:“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傅珩的表情有些严肃。
沈宴殊问:“你第一次也是这样吗?”
第一次?傅珩已经不记得的,他好像自有记忆起就会游泳。像他们这种出身,自生下来就会给个游泳圈扔到水里。
傅珩编造一段他初次学习游泳时的糗事,话到嘴边又选择了实话实说。为了安慰对方而编造一段不存在的故事,显然不是一种高明的做法。谎言究竟是谎言,日后与沈宴殊在一起时,若是在和家人闲聊时提起此事,谎言终究会被揭穿。那时他又如何向沈宴殊解释?说自己当时只是安慰他随口编造的谎话?
没有人十全十美,没有人全能,就算游泳游不好,也丝毫不能掩盖沈宴殊的光芒。
沈宴殊听完以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傅珩回忆着从教练那里学来的,第一个步骤应该是憋气。
他做着示范:“就像这样,深吸一口气,可以用一只手将鼻子捏住,然后蹲到水下。能憋多少就憋多久,不要强求。”
说完以后,他半蹲到水里为沈宴殊演示了一遍。
“你不要害怕,我会看着你的。”傅珩说着让沈宴殊安心的话,“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宴殊话不多说,照着傅珩的样子将头扎进了水里。
傅珩紧张兮兮地盯着水里的沈宴殊看,只须臾间就见眼前一道水帘,沈宴殊瞬间出现在眼前。他两只手擦着脸上的水,浴帽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落到了下颌,又顺着锁骨落到了胸膛,从胸膛一路下滑到了腹肌,最后与浴池中的水融合在一起消失不见。
怪不得说刚出浴的美人很美,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傅珩也是个爱玩的,当然和其他富二代的玩法不一样,尤其是在男女、男男关系方面,堪称男德模范。他之前和朋友一起去做游轮,有很多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还有一些只着一条短之又短辣裤的男孩子。傅珩见过的也不少,全都是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可向来没动过任何心思,不感兴趣。
明明什么都没做的沈宴殊,却比以前那些拼命诱惑自己的男男女女都要诱惑。
方才见到沈宴殊穿着短裤出来时,他不是没惊艳,但那时他在郁闷沈宴殊为什么对他的身体没感觉,紧接着又担忧沈宴殊在水里能不能适应。注意力就这样从沈宴殊的身体上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他也就没再多想。
可是刚刚沈宴殊从水里钻出来的那一幕实在冲击着他的所有感官,傅珩呆了,又马上回过神来。倒不是怕被沈宴殊看出来,而是他的身体很诚实地给出了反映。
真是坑爹的,俩人离着这么近,又只有那么一小块薄薄的布料,根本瞒不过沈宴殊的眼。
趁着还没一发不可收拾,傅珩忙微微弓着腰:“我想上厕所,你先上去等我会儿。”
不得不说,清冷零也有清冷零的优点。就像现在这样,沈宴殊懒得去问他怎么突然尿急了。如果是人妻受,肯定会很担忧地刨根问底,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很尴尬。
沈宴殊沿着台阶走到岸上,傅珩随后跟了上去。上岸以后慌忙抓起椅子上的浴巾,随便披在身上边跑边擦拭着,这可太操蛋了!
沈宴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又转身去了泳池,像条鱼似的游得十分欢快。
等傅珩急匆匆地走厕所出来,就见那个美人披着浴巾,坐在椅子上悠闲得喝着果汁。
傅珩突然很心虚,尤其是沈宴殊看过来的那双眼,清澈,纯洁,没有一丝杂质,更衬得他禽兽不如。
“坐吧。”沈宴殊下巴一抬,示意他那边有果汁。
傅珩顺从地坐下,将那杯果汁拿起,借着拿西瓜汁的机会,他偷偷地去看沈宴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着看,他敢肯定沈宴殊一定不知道他刚才去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