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林不想死,此时的他谁也不信。
边上的人想要制服他,他急忙挣扎。而他挣扎得越狠,边上捆他的人下手也越重。
等到李华林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呼呼直喘粗气。于他来说,即将被剖腹的恐惧已经胜过了他身上的疼痛。
他看着那拎着刀越来越近的胖子,身上的疼痛似乎已经远去,满心都是自己即将要死的绝望。
“爹!不……不要……”
叫声凄厉,真跟杀猪似的。
然而,李华林是真的误会了。李父再恨他不争气,再恼他给家里招灾,也没想要他的命,让大夫过来,是真的想让大夫瞧一瞧,身受重伤的他能不能熬过去。
大夫上前,摸了摸他浑身的伤,道:“看着挺严重,但都是皮外伤,他如果能熬,应该能过去。就是……这肚子得剖到什么程度?”
“就……跟剖出孩子一样。”在这种事情上,李家人不敢耍心眼,就怕罗梅娘一气之下再将李华林给送进去。
大夫皱着眉:“行吧,趁人已经捆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你找两个胆大的婆子给我打下手。”他想了想:“动手之前,你得先付我大半酬金!”
这笔银子早晚都要花,李父对此并不抵触,就是这动手太急了些,不过,早晚都有这一遭,李父稍一迟疑,还是掏出银票双手奉上,态度特别温和:“大夫,我儿子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大夫颔,又掏出了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纸:“你们先画押。”
李父粗略的瞅了一眼,上面写着说李家夫妻怀疑儿子腹中有异物,特邀他来帮忙剖开肚子查看,生死有命,若李华林因此而死,不能怪他。
李母也看到了,不满道:“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却不能保我儿性命……”
“我也没逼你们,”大夫收回了纸,将银票放下:“本来我也不想干这么缺德的事,若不是家里的小儿子急着用钱治病,我才不会跑这一趟……你们另请高明吧!”
夫妻俩见状,顿时急了,立刻开始赔小心说好话,再三保证说不找大夫的麻烦,半晌才将大夫安抚下。
床上的李华林看着,面色一言难尽。爹娘这是求着人杀他?
刚才还说是将他捆起来只瞧瞧呢,这会儿就要动手了,气得咒骂道:“你们都是骗子!”
“把他的嘴堵住。”大夫不耐烦地道:“这么嚎,影响我的刀。万一不稳,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李父立刻照办。
于是,李华林现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除了等着被剖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李家人退出了房门。
他们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还是不敢亲眼看着李华林受苦。
一行人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痛呼,想吼都吼不出来。李母眼泪扑簌簌落下,咬牙切齿地道:“罗梅娘忒狠了,如果我儿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她!”
李父将她拥入怀中:“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他心却始终放不下。相比之下,李华平夫妻俩要坦然得多,他们虽一脸担忧,但是心里却更希望李华林活不下来。
杨氏低着头,像是被吓着了一般靠在男人身上。偶尔夫妻俩对视一眼,颇具深意。
屋中血腥味浓厚,透过房门飘了出来。李家夫妻俩面色白,李母低声问:“这要多久啊?”
李父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他侧头吩咐:“去罗府一趟,务必将父女俩都请来。”
他可不能让儿子白受这番罪,今日就和罗家父女解了恩怨,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各做各的生意。
楚云梨也没想到李家夫妻的动作这么快,听到消息时,她满脸诧异,脱口问道:“真动手了?”
李家的下人对她满腹怨气,倒不是他疾恶如仇。而是主子心里难受,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也会跟着吃挂落,最近已经有三人挨了打,甚至还落下了暗疾。心头不爽快,下人面上也带了一点:“这不是您要的吗?赶紧去瞧,对了,主子说,让您带一个大夫,看看满不满意。”
楚云梨当然要去看,她霍然起身,一边命人请大夫,一边赶往李家。
进门时挺顺利的,楚云梨被带到了李华林的院子里。
李母哭得跟泪人似的,看到她时,眼神里满是憎恨。
李父面色不太好,看向她身后,见只有一个丫鬟,疑惑问:“你没带大夫?”
边上李华平负手而立,一脸的严肃。而杨氏像是被吓着了似的满脸煞白,一股血腥味飘来,她扑到边上的花树下吐了又吐,仿佛要把内脏也吐出来似的。
楚云梨看了看院中情景,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们真能下狠心动手。”
李母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满脸不敢置信:“你别装!这本来就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