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守功。
要?独当一面,要?震慑众人,要?让奉山县兵强马壮不可侵犯,更?要?带着这张底牌回到京城最忌惮自己的那些人面前?。
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我还会走得更?远。
和解
夜幕之下,寒意?尽褪,唯有烈焰蒸腾着似乎要吞噬一切。
巽风府的船虽然没有锁链相连,奈何架不?住装满火油的船只冲撞,无一幸免全都被引燃了防滑的草席,进而燃烧起?熊熊大火。救火的随从也愈发慌乱,听不?进头目的指挥,头目气急,转头忽然伸手要去捉拿安蕴秀。
长久以来不?曾断过的训练让安蕴秀轻松躲过袭击,加之她前世就是?游泳健将,这个?时?空的安蕴秀也曾在危急时?刻于水中逃生。她站在船边往下看了一眼,一回生?二回熟,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点洋相啦。
眼见巽风府头目又要冲过来,安蕴秀迅速后退,正想来个?故技重施,后领却忽然被人提了一把,硬生生将她拽回船上。
是?海文柏。
头目看见他们二人的互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目眦尽裂:“海文柏!你们联手?使诈!”
海文柏一句废话都没有,手?中陌刀寸寸出鞘,寒光乍盛,兜头劈了下去?!
船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火势也越来越大,四周尽是?凌乱脚步和惊恐的呼喊声。巽风府头目一边抽刀应对,同时?不?忘指派人去?呼叫援兵。
他在这边对抗得艰难,一旁派出去?的舵手?也远远地回着话,语调仓皇:“老?大,不?行啊,活口被堵死了我们过不?去?,西北面援军也过不?来!”
头目一惊,下一刻就看到海文柏凌厉的陌刀之后,是?安蕴秀在发号施令。
“原来援军在西北面啊。”
她笑意?盈盈,犹在好心提醒:“只不?过这里雾气烟气这么大,他们可能看不?清楚,不?知?道你们身陷险境呢。”
头目听着这话,原本还在担心援军因此不?来,没成?想安蕴秀接着道:“可若他们以为是?巽风府占上风,说不?定会?主动过来,对吧?”
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沧海帮的船上根本没有多少人,满载的草木火油不?过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死局,他们真?正的精锐或许正在岸上休养补给,或许已经布好了关?卡蓄势待发,只等巽风府精疲力竭时?过来补刀捡漏。
头目此刻终于意?识到,这次的危机不?同寻常。那个?自始至终镇定自若的知?县,或许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一网打尽。
及至后来高大的楼船轰然倒塌,不?明所以的援军也兴冲冲地过来抢功,殊不?知?,这是?另一场厮杀的起?始。
……
姜知?府是?被属官叫魂一般的呼喊吵醒的。
大半夜的,少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需要自己决断。他睡眼惺忪,听属官说什么江上起?了大火、械斗之声不?绝、附近村民人心惶惶,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这事好像是?有点急。
“别轻举妄动,先派人去?打探打探,那些是?什么人。”
“在探在探,已经派人过去?了。那附近的几位知?县也都得了消息,照应着呢。”属官迭声道,“索州还指望着您坐镇呢,您看这事……诶,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了,我去?看看!”
姜知?府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仔细想想,他在索州这么多年,提起?江面上的械斗,也只有巽风府能搞得这么声势浩大了。可两年前巽风府与沧海帮交战,惨败后不?是?离开这片地界了吗?
难道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属官急匆匆赶回来后,带回的消息中果然提到了巽风府和沧海帮。
听到这话,姜知?府反而不?急了。巽风府往日的作风他也知?道,这些帮派之间的争斗,只要不?伤及百姓,他也不?会?闲着没事上去?指手?画脚。
只不?过……
姜知?府皱了皱眉,看他们逃窜的路线、援兵的方向,怎么还跟大渊有牵扯?
自己这种处在边境的官,唯一需严肃对待的也就是?这个?了。于是?在吩咐好排查安抚等事宜之后,姜知?府连夜写了一篇送往京城的呈文。
呈文送到京城时?已经过去?一月了。
瑾王府中,宿凌同样得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信件。看到上面“火攻”“截路”“引诱”“逃窜”等字眼,他勾了勾唇,似乎是?欣慰的笑意?,眉眼间却又有遮掩不?住担忧。
呈文里并没有提到安蕴林,可宿凌还是?从“奉山县商队被劫”“以身犯险诱敌深入”等细枝末节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燕舜在一边抓耳挠腮,急切道:“咋了咋了,大渊那狗腿子巽风府被打跑了吗?”
宿凌把信件递给他看。
“哎哟,打死了啊!”
燕舜乐得直拍大腿:“好事儿啊,巽风府披着商队的皮在边境晃悠,恶心死人了,这下终于碰到硬茬被收拾了!”
宿凌垂下眼睫,不?语。
他一早就知?道,盘踞在两国?交界处的巽风府是?大渊的爪牙。安蕴林拔了猛虎的牙齿,势必会?遭到惦记与报复,自己应该是?要担忧他的身家性命的。
可如今国?朝内忧外患,洪天璟也已被调回京中,凭借着基层资历和洪氏子弟的身份壮大权臣威势。这种时?候,安蕴林一举解决外患,于自己而言无疑是?强劲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