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子不教不成材,弘晖这样机灵的孩子比老实稳重的孩子更容易误入歧途,他们总能找到言语的漏洞,并加以利用。
希望今天胤禛能给弘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前院
苏培盛在心里叫苦连天,今日的胤禛让他梦回弘晖阿哥出生之前。
那个时候主子爷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前院用膳,不喜欢灯光太亮,屋里阴暗冷肃,下人们都站在昏暗的阴影里,战战兢兢的等着主子爷吩咐。玗
过了几年神仙日子,有些人已经不记得主子爷的脾气手段了。
这不,刚刚还有一个侍女上菜的时候粗手粗脚的磕碰到了一块,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她立刻跪下请罪,可惜主子爷今日心情不佳,直接让人拖了下去,好好的一等丫鬟是做不得了,只能去浣衣房伺候了,也是运气不好。
有了这个侍女警醒,其余服侍的人都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就怕下一个遭殃的人是自己。
弘晖就是在这样的氛围内来的正院,他刚迈进来就感受到了凝滞的气息,作为在皇宫里混了几个月的人,他对氛围的感知非常敏感。
弘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苏培盛,苏培盛示意弘晖自己进去,他只能轻轻的做了一个请小心的手势。
胤禛听到了脚步声,没有抬头,他很熟悉这个声音,脚步轻轻的,就像是踩进了心里一般:“你来啦。”
弘晖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弘晖给阿玛请安。”玗
“今日怎么行此大礼?”胤禛问道,弘晖在他面前随意惯了,这副模样少见的很。
“儿子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怒了阿玛,但是身为人子惹怒阿玛本就该罚,弘晖请阿玛责罚。”弘晖也有些不服气,他每天早期读书,在宫里应付一众叔叔哥哥,还有揣测皇玛法的内心,他也很累很忙的好吧,而且他还通过自己的努力给额娘请了最好的太医,明明该赏嘛。
胤禛被气笑了:“听这话,你还挺不服气。”
“你从小记性就好,那日我叮嘱你什么了,还是反复再三的叮嘱,重复一遍。”
弘晖顿了一下,抿了抿嘴角,重复了一遍:“面对皇上,儿子必须无所求,他给我什么我就接着什么,他不给我什么我绝不能开口去要。”
说完,弘晖忍不住接着为自己辩驳:“阿玛,儿子没有问皇上要太医。”
“是吗?那太医院正怎么来了咱们府上。”胤禛拿起桌子上的戒尺,用帕子轻轻的擦着。玗
“儿子只是说额娘病的很重,儿子很担心。”弘晖说道,“是皇玛法心疼儿子,这才派了太医来的。”
“你倒是笃定皇上心疼你。”胤禛眼里闪过自嘲,自己这个儿子都不敢说皇上心疼自己的话,弘晖这是飘成什么样了啊,现在才发现真是自己这个做阿玛的失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胤禛指了指桌子上那个瓷瓶。
弘晖茫然的摇摇头。
“这里就是害你额娘的东西。”胤禛说道,“这个东西牵扯出了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如今你皇玛法震怒,让我三日内抓出元凶,否则摘了贝勒的爵位。”
“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想一想,为什么阿玛我作为一个受害者要承受这般雷霆之怒。”胤禛看着弘晖渐渐慌乱了起来。
屋里静谧了一盏茶的时间,弘晖觉得地上的寒意刺骨,轻轻的动了动膝盖。玗
“是……因为我吗?”弘晖鼓起勇气瘪嘴说,“皇玛法认为我是惺惺作态,受阿玛指使的,就为了那件旧事。”
“还不算蠢。”胤禛注意到了弘晖的腿部动作,到底心疼他年纪小,不能受寒:“起来吧,站着说话。”
弘晖慢慢的起身,满是伤心的神色:“阿玛,皇玛法怎可如此误会儿子?”
“因为你的心不诚,你先存了利用的心思。”胤禛给了解释,“弘晖,不要小瞧皇上,你阿玛我都不敢在他面前耍心眼,更不要说你这点小心机了。”
弘晖看上去沮丧极了,和刚刚迈进门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他低头站着,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弘晖,阿玛再教你一次,永远不要对你皇玛法使心思,听到没有?”
“弘晖知道了。”玗
胤禛摇头:“我看你不知道,过来,伸出左手。“
“本来该打你板子的,只是你额娘身体刚刚好点,不能受刺激,先攒着,等你弟弟出生了,再行杖责。”胤禛掌握着力度挥下戒尺,“今日先让你涨涨记性。”
三日之期已到
弘晖第二日是左手缠着纱布进宫的。漟
康熙一眼就瞧见了,有些好奇:“弘晖,你手怎么了?”
弘晖先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满脸羞愧的说:“弘晖向皇玛法认错,那日弘晖是故意在皇玛法面前提起额娘的,昨日阿玛和额娘说,君子待人以诚,弘晖如此不坦荡有违君子,像个小人。”
“弘晖如此行径也伤了皇玛法一片慈爱之心,请皇玛法责罚。”
康熙了然一笑,他示意梁九功搀扶弘晖起来,招招手让弘晖到自己跟前来。
“这是你阿玛打的?”
弘晖不好意思的点头:“阿玛说先打手板,等弟弟出生了再打板子。”
康熙想了想,明白老四这是心疼媳妇,不想让他媳妇担心。漟
没想到京城里有名的冷面贝勒,居然肯如此花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就是很宠爱的意味了。
“皇玛法,弘晖知道错了,您能原谅弘晖吗?”
康熙见小人亮晶晶的眼睛,捏了捏他有些消退的婴儿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