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食总能让人心情愉悦,可他看了茶楼一会,唇角微弯,却是有点冷漠的。
高挂着的灯笼暖光映出他冷淡面容,纤长眼睫低低垂着,无人猜得透他此刻的情绪。
溯洄宗,听谏殿灯火通明,氛围凝重。
二十来名精英情报探子焦头烂额,翻看卷宗,门里门外不时跑进出暗卫,禀报获得的一手消息。
暗卫们脸上并无喜色,一次次摇头意味着无新消息,连带听谏门主冷汗涔涔。
魔宗踪迹消弭,据点空档,平静得诡异。
上一次如此销声匿迹,还是老魔宗生死未卜,内部大动乱,没过多久后新崛起势力肆意作乱,八宗里足有三个宗被偷袭,殃及十来座城池,民不聊生。
听完情况汇报,元晞摆摆手,“明日有了新线索再议吧。”
深夜笼罩听谏殿,探子们陆陆续续离开,脸色疲惫。
转眼,殿宇空空荡荡,元晞靠着太师椅休息,撑着脸打了个哈欠,躺了一会也起身离开,跨过门槛,瞄到角落处干净整洁的位置,原本坐那儿的人,开始议事没多久就跑了。
观星楼,最顶层天圆地方,抬头便是浩瀚星空,月如明镜高悬。
顶层一角,倚靠着一削瘦身影,一言不发地看着月亮。
“就知道你跑了。”
闻声,夜妄卿回头,元晞烦躁扯开衣襟最上的系扣,“你去哪里了?我一说话你就跑。”
他语含埋怨,扬起下巴,“还连着两次!”
夜妄卿声音淡淡:“讨论出结果了?”
元晞:“……”
元晞:“没有。”
夜妄卿睨他一眼,“那我听一天做什么。”
元晞:“……”
他想说镇场子,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与其说镇场子,不如说近一年来,夜妄卿都在减少干预宗门事务,大小事务皆让他做决断。
数年前,他被直接任命为宗主,宗门上下充斥不满声音,宗内外蠢蠢欲动之人不在少数,但这些都被夜妄卿隐秘有力的手段一一压下。他就像沉默有力的守护者,默不作声地处理些不和谐声音,数年如一日,一心一意为宗门献出所有。
但正如纸包不住火,安心很快转变为担忧。
时有传言他实际没有扛起一宗能力,这个位置该是夜妄卿的。
表象服从永远不代表内心顺应,他心底也并不是没有过阴暗想法。
摇摆不定,渴望夜妄卿永远不变的暗中相助,又嫉妒他拥有他一辈子追赶不上的才能。
这种变扭渴望,在一次次流言蜚语中,逐渐变成对绝对力量的近一步渴望。
只是在他付诸行动之前,夜妄卿突然起身离开了棋局。
就像是预判到他阴暗念头一般,他离开整整一年,断开与宗门的诸多联系。
说实话,他甚至嫉妒夜妄卿聪明到更快一步意识到危机,作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选择。
两人望了一会月亮。
元晞从小就好奇,为什么夜妄卿喜欢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