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你回到我身边,我放他一马,以后彼此相安无事。”
许栀垂着头,没有吭声。
他不疾不徐地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半晌,她摇了摇头:“你不会。有机会夺得华瑞的控制权,一只下金蛋的鸡到手是多么不易,哪怕拼得两败俱伤你也不会收手的。”
“如果我会呢?”他的声音里满是沙哑,“你会回来吗?”
又是一段死寂般的沉默,她深吸口气:“两年前我们刚刚分手的时候,我宛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一段三年的感情竟然以这样荒谬的理由结束了。我面上义愤填膺天天咒骂你,表现得愤懑不平满不在乎,实际上每天晚上我都很难过,早上起来枕头都是湿的。”
他搁在桌上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噙着泪,摇摇头:“都过去了。而且,说了又能怎么样?你会放弃你的计划吗?你不会,你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在你眼里我没心没肺,身边总是追求者不断,一段感情可以收放自如……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非常难过。我的心碎了,没有办法再粘起来。”
他的面容蛰伏在阴影里,没有说话。
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每一句都那样绝望和无力,曾经是她的绝望,如今是他的无力挽回。
他怕牵累她,从来不曾告诉她这些。
他以为她会等他,结果等来了她爱上别人。
“对不起,我们就这样吧。”杯里的茶已经见底,她起身离座。
他沉默着,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她快要离开时才漠然起身:“如果你后悔了,就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没有变过。”
他先她一步离开,向来傲然的背影有些萧索。
“……你不是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曾经我也以为我是。”他惨然一笑,再不肯多说什么,加快步子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许栀之后有一个礼拜没见到费南舟。
国庆之后气温降得奇快,行人都纷纷换上了大衣。许栀早上赶了趟先创中心,又和另一家公司签了个合同,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肚子不停唱着空城计。
她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份三明治就直奔32楼的会议厅,一顿胡塞海塞,终于赶在会议开始前把三明治吞了下去。
今天来的记者有很多,现场闪光灯不断。
主持会议的是华瑞的董事长蒋欢,可记者显然不买账,一人举着话筒问:“请问,华瑞是否继续打算变卖旗下相关产业来置换流动资金?”
“华瑞有这个信心可以度过难关吗?”
“费先生不愿意出席,是因为新增股权冻结的消息吗?他是否已经打算放弃华瑞的控制权?”
……
蒋欢极力控制局面,但这帮记者油盐不进,到后面提问声此起彼伏,都把他的声音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