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读书和备考,让九方家的积蓄几乎耗光,幸好他考中后被富人榜下捉婿,光系捉钱就得了两千贯,妻子嫁妆也十分丰厚,如今的琴海居和中堂就是女方的陪嫁财产之一。
九方信被榜下捉婿,让他一下子妻子、功名和利禄全都有了。俗话说“男人有了钱就容易变坏”,而九方信也不例外,到地方任职他一个家眷都没带,四处勾搭女子也从不主动负责,只有生了孩子的他才会给个妾的名分。
而范珠珠就是被他骗的第一个女子,那时的他经验尚浅,手段稚嫩,又觉得范珠珠长得还不错,这才吊着范珠珠让她等他,后来遇到更好的,立马就把范珠珠忘在了脑后。
虽然九方信人品不咋地,但能力还行,又会来事,官也越做越大,家业也越攒越丰,心也渐渐大了起来,他也想像皇帝一样将荣华富贵代代相传,但已有的三个孩子看起来好像都不太聪明,他就拼了命的生孩子,陆陆续续纳了不少妾。
这也是范珠珠带着孩子来投奔时九方信会接纳她们的原因之一,主要还是经过了在他看来十分保险的滴血认亲,还有他派人打探到的消息也能和范珠珠说的对的上。
可惜世上之事又岂能事事如人意,孩子的确如九方信所愿那般陆陆续续生了不少,可最后长大成人的却只有嫡长子九方齐愈和庶次子九方希颜。
有的孩子是因病早夭,有的孩子则是因为意外早夭,至于其中有没有嫡母和范珠珠的手笔,原身就不清楚了,因为这和她的任务无关。
明眼人光看九方信给儿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可整个北宋,但凡当父母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当人上人,像颜渊和韩愈那样?
结果大儿子玩乐在行,一读书就不进脑子,还胖得走几步就喘,出门全靠车马。二儿子直接连老师都气走三位,书也读的一塌糊涂。两个儿子的表现,让九方信深感后继无力,一天比一天绝望,三年前得知二儿子捡起书本的时候,他是不屑的。
三年,比起他当年备考的时间简直不足一提,所以他压根没抱希望,结果二儿子竟比他当年考得还好,就挺意外也挺惊喜的,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但九方信的渣也不是一般的渣,没生育或者生育后孩子又夭折的妾,全被他像卖货物一样的发卖了,然后再买新的,如此往复不断,嫡母郁抑成疾,最终郁郁而终。
嫡母死后没多久,九方信这个渣男也终于遭了报应中了风,最后落了个半身不遂,现在一天都离不开药,出房门都得靠仆人抬着,落此下场,好像还有范珠珠的一点功劳。
以九方信的野心肯定是还想继续往上爬的,但身体半身不遂后连出门都要人抬的他,显然不适合再当官,最后只能遗憾的因病致仕,原身的三班奉职就是他致仕时荫补的,还有三位堂兄弟和一名门客之子荫补了三班借职。
对于九方信这样的渣男,田清一是嗤之以鼻的,也打心里厌恶,如今获此下场也是活该!要是九方信快死的时候她还在这里,她一定送九方信一份“超级大礼”。
新人礼成送入洞房时,田清一是被倒着走的新娘牵回去的,司仪安排的明明白白,又在边上监督,两人想不照做都不行。回到新房时天已漆黑,红灯笼和红蜡烛照得两人红彤彤的,看上去格外喜庆。
田清一以为回到新房后,司仪意思意思说两句喝完交杯酒,就结束了。结果是她想当然了,司仪边说吉利话边撒帐,银钱干果往床上丢了不少,吉祥话也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然后才喝交杯酒,喝完还很奇怪的把两只酒杯一仰一覆的放在床底。
喝了交杯酒的田清一才发现这里的酒的度数很低,应该不是蒸馏酒,就这度数,她轻轻松松能喝几斤,而且还不会醉。
酒杯被人为放好后,司仪仍没有要散的意思,拿过婢女呈上的剪刀,就让她摘帽,田清一照做,之后头发被剪了一缕,又剪了新娘一缕,然后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将两缕头发缠在一起,最后放进荷包递给了新娘。
觉得头发有些被扯乱的田清一连忙将被拔了耳翅的花幞头戴上,心想这会总该完了吧!可司仪却再次开口道:“新郎官摘头花,日子红红火火”。
有点蒙的田清一看向边上的媒人,媒人连忙看向新娘子的凤冠,她顺着媒人的视线看去就看到新娘的团扇第一次低到了眉毛的位置,也看清了头上的凤冠和红色头花,便依言将头花摘了下来。
司仪又道:“新娘子解纽结,永结同心。”,虽然不知道纽结是什么,但田清一能猜到肯定是要解她身上的东西,顿时紧张的坐直了身体。
新娘子的手果然伸了过来,解的竟是她衣服上的纽扣,还一扯就扯下来了,穿的时候她还觉得两颗纽扣挨太近,有点多此一举,这会算是明白了。
“新郎、新娘将头花、纽结抛于床下,从此以后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多子多福,大吉大利!”司仪高兴地大声道,就连门外凑热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管司仪说得有多好多吉利,在田清一心里却是另一个版本,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新娘子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估计打死她的心都有!多子多福?就更不可能了!
继人为摆的定造型酒杯后,田清一的纽结和云景初的头花也被对方抛到了床底,到此仪式才算真的结束,她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被众人簇拥着出去吃席喝酒了。
喝酒好啊,喝醉了说不定就能穿回现代,一想到有机会穿回去,田清一的脸上全是笑,走路都是带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