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于卦的结果如何,除了母亲,谁也不知晓。
应当是不大好的,裴寂想,倘若那卦足够吉利,依着母亲的脾性,她定然会将此事说出来,叫他们都高兴高兴。
当年母亲请李道长的卦一事,他们都不曾知晓,还是后来母亲将此事告诉了他。
他居然为了沈元柔,至今不曾嫁人。
“怎么能这样……”裴寂轻轻道。
“沈元柔,你这人怎么这样?”李代无大马金刀地坐那儿,手和腿张得很开,占了很大的位置。
“我怎样?”沈元柔面上不再是寻常那副淡然,而是微微蹙着眉头,正色地看着她,“是这酒不够好,还是这玉不够润?”
“……老娘困了。”李代无想发脾气,却看在酒和玉的份上开不了口。
天知道,方才她同自家郎君干柴烈火、轰轰烈烈之时,将他给惹恼了,此刻正愁没法哄呢。
只道是她刚觉着困,沈元柔就来给她递枕头。
沈元柔没有理会她那点儿不满,道:“你先前告诉我的,教养孩子的方式,有问题。”
“我干啥了,”李代无听沈元柔这么说,当即不干了,“你瞧瞧李定还、李定安,老娘哪个女儿不是出类拔萃。”
李定还,她的大女儿年纪轻轻做了副将。
李定安,她的二女儿入朝为官。
而三女四女学业也是极好的,都是勤奋好学的好孩子,要么从文、要么同她们的娘一般习武。
沈元柔道:“我按照你说的鼓励他、肯定他。”
裴寂那孩子最是乖巧,这种突破道德、伦理的事沈元柔不信他能自己做出来。
李代无等着她的后话,谁知沈元柔闭口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呢,你又干啥了?”
说什么,说那样克己复礼的小古板,觊觎自己的义母吗?
趴伏在她脚畔
季夏,京都城燥热起来。
同样燥热的,还有贪污腐败的官员。
皇帝没有放过那些官员的意思,沈太师又是铁血手腕,宫里那群宦官心思狠毒,进去了必然要先脱一层皮,一时间人人自危。
朝堂如何乱作一团,沈元柔没有去管,她照旧授课。
温思凉大好了,他倒是个重信守诺的,与裴寂打赌,输了以后,便再不曾主动来寻过她。
裴寂起初倒是来见过她,只是那段时间她政务繁忙,也有意不见,想让裴寂冷静一下,好认清自己的心意。
谁料,这两个月过去,裴寂的确如她所愿,冷淡了下来,沈元柔却又有些不适应了。
裴寂不单单是在她授课时走神,而今晨昏定省也带着疏离,餐饭也不好好用了。
“你瞧瞧那孩子,都瘦了一圈儿。”皇帝疼惜地看着不远处的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