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的门额上都悬挂了张天师画像或是虎头白泽午时符这类辟邪的物什。
大街小巷里弥漫着淡淡艾柳桃蒲的清香。
不管是小食店里还是大酒楼里,都提前准备了各种口味的粽子,力求推陈出新,在今年的端午这一日,靠卖粽子拔得头筹。
达官显贵早早的就在汴河的两侧酒楼里定了最好的雅间,而沿河两岸也搭了观赛彩棚。
两座最为高大的明黄色彩棚在最前头,是供景帝和太后与民同乐的。
李叙白不会骑马,和李叙璋李云暖一起同坐一辆马车赶往宫城。
他掀开车帘向外望去,眼前的盛景令他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这样的景象,是后世多少文字都描述不出来的,他竟然有幸亲眼所见,他头一次对自己的穿越感到庆幸。
这次端午觐见,是李家人第一次正式显露于人前,赵益祯有意在百官面前显示他对李家人的看重和恩宠,刻意将李叙白带在了身边。
“那是谁啊,年纪轻轻的,看起来很的官家的看重嘛。”
“你有多久没看朝廷的邸报了,连他你都不知道?”
“李家嘛,说是先帝宸妃的娘家,官家新封的武德司副指挥使。”
“这,官家又多了一个狗,哦,不,龙爪呗。”
李叙白听着众人的低声议论,一脸坦然的接受众人审视目光的洗礼,还不忘提醒身后的李叙璋,注意别迈错了脚。
“二郎,在武德司还习惯吗?”赵益祯边走边问。
李叙白点头道:“习惯。”
赵益祯诧异的看了李叙白一眼,以为晾了他这么久没有召见,也听说了他在武德司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原以为他会诉苦,可没想到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倒是个可塑之才。
“可朕怎么听说,你在武德司没那么顺心顺意呢?”
李叙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陛下听说了?不顺心才对呢,臣是空降去的,要啥没啥,怎么能服众?等臣跟他们混熟了,再做些实事出来,就好了。”
赵益祯微微挑眉:“二郎倒是个有心气的,真不用朕帮你一把?”
“不用,”李叙白严词拒绝了:“陛下日理万机的,哪用得着为这点儿小事费心,陛下放心,要不了半个月,臣肯定让他们都服服帖帖的。”
“当真?”
“当真!”
李叙白胸有成竹,再次拒绝了赵益祯的提议。
可别逗了,可不能再得罪人了,还是消停消停吧,就让他做个安分守己的废物吧。
身后的朝臣看着赵益祯和李叙白相谈甚欢的样子,更是时不时的抬起手,把李叙白献上来的五彩绳露出来,以示恩宠,神情纷纷凝重了几分。
自古以来,外戚误国之事屡见不鲜,李家现在这幅光景,很有长成误国胚子的潜质。
若官家一直把他放在龙爪的位置上,倒还不足为虑。
只要官家有迹象把他放到朝中重臣的位置上,那他们拼出老命多撞几回柱子,也要把这个外戚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