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雕花相框悬于墙面的正中央,照片中整齐地站了数人,看起来是张全家福。
最中间坐着的老者面容严肃,目光锐利,他的周围站着的应该都是他的血亲以及他们的伴侣。
景繁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他发现照片中,包括老人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是金色头发。
【原来是家族遗传。】他恍然。
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划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张稚嫩的脸庞上。
是解渐沉。
而且是少年时期的解渐沉。
他那个时候还是短发,金灿灿的发色衬得他的皮肤白得发光,他身上穿着的像是某个贵族学校的制服,微抿着的唇瓣看不出情绪。
不同于其他小辈站在自己的父母跟前,他是直接站在了老人的身侧。
从照片中推测不出谁是解渐沉的父母。
景繁歪了歪脑袋,这才注意到这副照片奇怪的地方,明明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全家福,但照片中却没有一个人在笑。
所有人都直直地看着某一处,以不苟言笑的状态被摄像头定格了下来。
而此刻看了很久的景繁突然觉得这群人是在盯着自己,这毛骨悚然的感觉激得他头皮发麻。
照片里的女人
“秘书先生。”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景繁一跳。
他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的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得太投入,不知不觉就站到了这副画面前。
未经允许在别人家乱走动,还盯着别人家的照片看,景繁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您刚刚说什么?”
管家对他站在照片前的行为并没有太大反应,笑得依旧很得体:“少爷让我来告知您,麻烦您去他的房间拿一份文件。”
景繁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要特地通知他去拿,明明管家应该对这个地方更熟悉也更方便。
“少爷不让我们进他房间。”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管家解释。
虽然不能理解自己和管家他们有什么区别,但既然是解渐沉允许的,景繁也不再纠结,他点头:“好的。”
他跟着管家一起上了楼,在一扇白色的房门前停下。
整栋楼的装饰都很繁复重彩,唯独这扇白色门与周围格格不入。
管家帮他打开了门:“少爷说东西在书房最右侧柜子里,一个红色文件夹,拿到后我帮您送过去就行。”
他让开了门口位置,景繁对他轻点了一下头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是紧闭的,这就使得偌大的空间里有些暗。
景繁已经对这种仿佛随时会跳出些什么的氛围有了ptsd,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灯的开关,将房间点亮。
管家口中的房间和他理解的卧室不太一样,内部和正常住所没有什么区别,有客厅卧室和书房。
景繁不知道哪个是书房,只能把门一个个打开看。
先推开的是卧室门,他把头探进了门缝里,卧室里依旧是窗帘紧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背阳的缘故,房间里有股阴凉的气息。
他把门关上,心里有些奇怪,刚刚管家带他上来时,他就疑惑过,为什么解渐沉的房间位于四楼过道最尽头这么偏的位置。
看管家对待解渐沉恭敬的态度,还有照片里能够站在身为一家之主的老人身侧,怎么看都不像是地位不高受到苛待的样子。
又推开一扇门,这次里面有很多运动器材和一些展柜,中央还放了一架钢琴。
第三次推开门,景繁才终于看了那一排排整齐地书柜。
他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书桌,朝着最右侧的书柜走去。
解渐沉只说了是红色文件夹,但柜子里被文件塞得满满当当,各种颜色的都有,光红色就有很多深浅不一的红。
“怎么也不说清楚。”景繁的指尖在一排排文件夹的背封上划过,看着这至少有五个的红色文件夹拿不定主意。
他随手抽出来了一本,翻到首页,发现是一个收购案,但解渐沉并没有提是关于什么的文件,看了内容也没有用。
他想了想,把另外几个也取了出来,中途有一个文件夹放得很高,挤得又太严实,他抽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好几本,一堆硬壳文件夹划着他的脸砸了下来,掉在木地板上弄出不小的动静。
闯了祸的景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没来得及将东西捡起来,就听到了门外管家的询问:“秘书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对方是听到了声响还是等急了,景繁顾不上捡东西,决定先把文件送出去。
“不好意思,我找了一下,有五本红色文件夹,不确定是哪个,我就都拿过来了。”他把手里抱的一摞红封文件递了出去。
管家接过翻看了一下,拿出了其中一本:“那麻烦秘书先生把这些放回原位。”
景繁原本也是要返回整理那些掉落的文件的,闻言点头:“好的。”
说完管家朝他微微欠身离开了门口,应该是急着去送文件。
景繁抱着剩下的文件夹,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有些纳闷:【就这么走啦?不怕我偷了重要文件?】
他摸了摸隐隐刺痛的脸颊,摸到了一小块划痕,看来是被刚刚那些掉落的文件砸的。
返回书房后,他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书桌上,蹲下身去整理散落了一地的纸张。
有的文件夹被摔开了,活页文件散了出来,他一张张捡起来核对内容。
突然他在一本文件夹下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不大,只有五寸左右,画面里是一个黑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