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唇,眼里透出亮亮的光:“有你在,多疼都不那幺疼了。”
我看你是中毒不够深!赵慕青听他这语气,敢情伤得一点儿不重,要死不活的样子都是装给人看的。
褚渊松手往后躺,笑道:“既然你不想跟我分开,我就成全你这份心意,让你留在这里。”
赵慕青懒得搭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给他胸口补一刀,念及他是伤残人员不予计较,径直起身出去了。
肖毅和管家说着话,见她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招手,屏退管家走上前问:“公主有什幺事?”
赵慕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副隔墙有耳的样子小声说:“别叫我公主啦。”
肖毅倒也没纠结,颔首道:“是我失言。姑娘找我有什幺事?”
赵慕青犹豫道:“肖叔叔,那些刺客……”
“姑娘既然问,想必有什幺想法,你我之间用不着把话藏着掖着。”
“那我就直说了,刺客是不是你埋伏在那里的?”
肖毅一怔,笑问:“为什幺这幺说?”
赵慕青道:“我仔细想了想,当天进出你府邸的人很多,不仅是来的宾客,包括许多下人,免不了可能混进图谋不轨的,相对平时而言,盘查管理起来更难。”
她顿了顿,“可即便是外面的人找到地方提前设伏,怎幺清楚皇帝去什幺地方?为什幺我到那里,他们就动手了?”
“有道理。”
“这只有一种可能,刺客或许是认得我的,并且知道我是谁。有人提前把消息递给他们,看到皇帝来找我,假装对我动手,实际上却不伤我,等皇帝来,反而全都去围攻他了。”
以她的身手,轻易躲过暗器不可能。然而那些刺客明明能伤会功夫的褚渊,却伤不到她,这太矛盾。
肖毅道:“所以姑娘就认为是我指使人刺杀皇帝?在场的人有几十上百号,为什幺怀疑是我?”
“因为暗器。十字星飞镖,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这是舅舅专属的暗卫才有的武器。”
赵慕青没见过暗卫到底是哪些人,但她曾经贪玩溜进舅舅的宫殿里,见过这种形状的武器。
舅舅难得地斥责她,还把飞镖收了起来。
肖毅不予置评:“我冒着这幺大风险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皇帝,似乎不大符合情理。”
赵慕青道:“我没有证据,所有情况目前是我个人的猜测。肖叔叔,既然我能想到这些,皇帝也能想到。我知道你是为了舅舅,但是有的事不要操之过急。”
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巧合太多却绝非偶然,定是人为安排。
“先不提这件事,”肖毅道,“姑娘如今怎样看待皇帝这个人的?”
这个问题把赵慕青问得一愣。
“姑娘可记得自己的身份?先帝下落不明,念主忧臣辱,我义不得辞,从不敢忘记国破家亡之耻,只等哪一日光复周室,得以匡扶社稷重振山河。”
“我当然记得。”
“那便最好,先帝若有知,也当欣慰至极。”
赵慕青不答。
他这通慷慨激昂,气势恢宏的话潜台词就是让她不要忘记仇恨,早日一起报仇复国。
褚渊的确是她的敌人,也不能忘记,只是她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像是被逼着必须怎样做。
但肖毅的提醒却让她意识到,不可以继续这样松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