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心思越大了,原本想着被谢宴辞受用了也无妨。
那样粗鄙狠辣之人,自己也看不上。
只是琉璃的性子再是这般,日后怕会惹出祸根来。
还不如早早遂了她的心思。
江心月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
想着什么时候再见到谢宴辞,就将琉璃的事向他提一提。
这府里的女人确实太少了。
姜稚安安静静的跪着,除了手指和手背疼的厉害,膝盖反而还能忍受。
估摸着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江心月总该让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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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跪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香风拂面,却是苏杳打了门帘进来。
“这是在做什么。”
她先是向江心月行了礼,又看向跪着的姜稚,脸上满是讶异:“姜姑娘跪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快起身。昨个才伺候了王爷,这么跪下去身子可受不住。”
琉璃本来见姜稚跪着,怒气稍平,听到苏杳的话又炸了肺。
对着苏杳恨道:“苏姨娘心善,可这善可别用错了地方。这小贱蹄子今日来给王妃奉茶,仗着得王爷的喜欢,根本不将王妃放在眼里。耀武扬威的像是王府里的祖宗。且让她跪着,清醒清醒,要不然怕是要翻了天。”
“原来是因为这个。”苏杳叹了口气,亲自倒了杯茶递到琉璃的手里:“我还在纳闷,王妃的性子最是和善,轻易不惩治人。姜姑娘头回进府怎会让她跪着,定是做了错事才不得不罚。”
说罢,满脸担心的看着姜稚劝道:“姜姑娘,我知道你心气儿高。看不上我便罢了,怎的连王妃也不放在眼里。咱们这样的身份,连给王妃提鞋都不配。还不快磕头认错,再跪下去,王爷知道了怕是会心疼。”
琉璃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最后一句话尤为刺耳。“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一个妾,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不成?做错事让她跪着已是开恩,王爷知道了,说不好还嫌罚得轻了。”
姜稚垂着头听着,只觉得聒噪。
不过经此一回,倒让她对府里的人有了些了解。
王妃看着严厉,实则自有一套规矩。若不是越了底线,不会轻易罚人。
琉璃泼辣难缠,却也是心思浅显之人,好的坏的都放在面上。顺着她一些,也不难打。
最最要防备的恰好是看着人畜无害,柔柔弱弱的苏杳。
她那几句话说的妙,明着像是在关心劝解自己,实则每个字都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刚好和澜翠说的相反。
琉璃说的那些事,自己没干过。这个错是绝不能认的,若认了有理也变成没理。
姜稚两耳放空,只当没听见。
琉璃越说越气,见姜稚不受教竟想伸手强按着她给江心月磕头,被姜稚躲了过去。
“好啊你,还敢躲,给王妃磕头还委屈你了?”
苏杳也在一旁不住的劝着:“姜姑娘,快快认错罢。王爷虽然疼你,可也得讲规矩啊。”
嘴里满是担忧和关心,眉眼之间却荡着一层清浅的笑意。
正僵持着,就听了守在院子外的丫鬟喊了一声:“奴婢见过王爷。”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惊。
苏杳赶忙起身,就见谢宴辞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见到屋里的情景,面色先是一沉,接着又极为断促的笑了一下。
“都在呢。知道你胆子小,见了爷也不必跪着。”说着去扯姜稚。
姜稚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谢宴辞拉拉扯扯,便顺着他的力道被提了起来。
“殿下来的正好,今日厨房里新做了荔枝酥山。这个天儿虽吃着尚早,可也得趣儿。”
“今年雨水多,荔枝的产量也跟着减少。那点荔枝可废了妾身不少功夫,王爷一会可得好好尝尝。”
苏杳像是没看到谢宴辞捉着姜稚的动作,抽了袖中的帕子给他擦汗。
谢宴辞头一偏,避了过去。
她不强求,只是收回帕子有些失落的笑了笑。
江心月稳稳的坐着,缓缓地摇着手里的小扇。
除了谢宴辞刚进门的时候唤了声殿下,就做壁上观。
反倒是琉璃忙个不停,一会让丫鬟赶紧去膳房取点心,一会让下人把花窗都打开。交待完赶紧又给谢宴辞倒茶。
“殿下一路走来热了罢,这是新炒的云雾茶最是甘甜解渴。”说着羞答答的将茶盏递向了谢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