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在陆荆的办公室坐了一上午,看着陆荆没完没了的处理各种事情,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找到。
到了午休时间,他想着,再忙总得抽时间吃饭吧,但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已经夸张到连吃饭的时间都安排了电话会议。
同样是企业老板,但唐耀属于那种放养型管理,手底下养了一堆职业经理人,力求所有事情都不要亲力亲为。
今天亲眼观看了半天陆荆的工作状态,他也不由的感叹,有这样一个工作机器一样的老板,陆华能到今天这样也不奇怪!
直到下午,唐耀在喝了五杯咖啡,三杯果汁之后,唐耀发现陆荆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便立刻起身,把他从办公桌后面拉了出来,他觉得,错过这一瞬间的机会,今天可能都跟陆荆说不上话了。
每个周一对陆荆来说,都像打仗一样,上周积压的和这周要启动的工作,都得在今天做出批示。
也不是故意冷落,他一上午甚至连水都没怎么喝,更别提搭理唐耀了。
坐在沙发上,终于能将身子放松下来,看着一桌子水杯,讽刺道:“你们公司破产了?还是我这儿的水更好喝?”
“是比我那儿的好喝。”
陆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行,一会我让人采购几箱送过去,你回去慢慢喝。”
“我真没看过像你这样当老板的,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得累死。”
烟盒嗖的窜过来,是陆荆扔过来的,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唐耀的脸上。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找我什么事儿快说,一会儿还有个会呢。”
透过薄薄的烟雾,唐耀直视陆荆的眼睛,话在嘴边,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外面的所有人都说,陆华的总裁,不仅容貌是顶级的,连性格也是极好,待人接物从来都是谦谦有礼,但只有他身边亲近的朋友才了解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脾气差到不行,不想说的话一句不多说,脸上的笑就从来没真过。
周末给他打了两天电话,这人一个都不接,给唐耀气的,差点儿把手机摔了。
他在纠结,应该怎么说,他觉得,以陆荆的性格,即使自己问了,也不会说什么。
“我问你,几年前你在榕大修建了个艺术馆,一年捐赠几千万的艺术品专项研究经费,因为什么?”
陆荆没想到唐耀今天过来问的是这个,他以为他只是来八卦周五晚上的事儿,拿着烟的手稍微顿了下,无甚表情,淡淡的说:“因为想提升城市艺术教育。”
唐耀一副鬼才相信你的样子,继续问:“那你当年让我拖我二叔调国家艺术研究所的张教授来榕城授课也是想自己深造呗?”
他二叔当时正主管文化部门,陆荆那年分外郑重请他帮忙,也不是多难的事儿,他就给办了,连问都没有多问。
直到前几个月,他跟榕城大学的校长吃饭,才知道这么些年,陆总这一年几千万的研究费用就没断过,还一年比一年多!各式各样的收藏品,什么海外流失的、现代艺术大家创作的,跟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往里面送,真金白银往里面砸的毫不手软,活生生的让榕大曾经凑数的艺术系,挤进了全国十大艺术院系之一!
“嗯对,我没事儿就去榕大听听张教授的课。”
呵!
他还真不知道,跟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有这份儿高雅情操呢!
要不是太熟知陆荆是什么人,他都要被他这份积极支持艺术教育工作的精神给感动了。
唐耀笑了,也点了支烟,状似无意的说了句:“这样啊·····前几天跟榕大的校长吃饭,人家托我告诉你,分外感谢陆总的慷慨解囊,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机会当面致谢,想邀请您有时间过去学校看看,对您致谢,还说······陆总当年提过的,以后要来榕大念书的小姑娘,到读大学的年纪了吗?什么时候高考呀?”
陆荆的脸色,从唐耀说出来的一字一句中,变得越来越阴沉,眼睛望着唐耀,冷冰冰的,嘴角控制不住有些颤动,但也并未回复什么。
有些事儿,他懒得提,因为顺着就会牵出来一些不好的回忆,让人心肝脾肺连着疼。
嚯,居然反应这么大,真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