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沐花音。
他们的视线随着沐花音下了台阶,来到北燕使节身旁,站定。
北燕使节不明白她想干嘛,挺了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目光中散发着王之蔑视。
沐花音心中忍不住叹息,看来北燕是个没有未来的国家。
她的目光在面前的人身上来回上下左右地打量,直到打量到第三遍的时候,北燕使节终于忍不住开口,“敢问皇后娘娘有何赐教?”
此时,沐花音的目光牢牢盯着他腰间的一块玉佩。
她并未回答北燕使节的话,而是伸出手拿起那块玉佩,微微弯腰,将那玉佩放在眼前,对着殿上的亮如白昼的灯火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许久。
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大声道,“皇上皇上,你快看看,这块玉佩,不就是您当年送给臣妾的定情信物吗?”
她这话一出,满座哗然,夏亦辰更是黑着一张脸,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他与她成亲不到半月,什么时候送过玉佩给她?又何来当年?
北燕使臣听她一个堂堂皇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荒唐的假话,不禁有些怒了,“皇后娘娘莫要开玩笑了,这玉佩是微臣随身佩戴之物,这是殿上众人都看到了的,与娘娘又有何关系。”
沐花音放下玉佩,站直身体,对着他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关系了,本宫不小心弄丢了这块玉佩,为此还被皇上责
罚,如今既然找到了,就请使节大人归还本宫吧。”
说着,她笑嘻嘻伸出手来。
“简直是胡扯!”北燕使节再也忍不住了。
“哦,本宫差点忘了,大人替本宫捡到了这块玉佩,总不能白捡,”说着,她想了想,从头上拔了一只珠钗,“这只珠钗虽比不上玉佩的价值,但也算本宫的一点小小谢意,就请大人收下,把玉佩还给本宫吧。”
北燕使节见她一口咬定玉佩是自己的,恼羞成怒,“你凭什么说这玉佩是你的。”
沐花音见他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冷,淡淡道,“那大人你又凭什么说被扣下来的礼品和官员是西凉的?”
闻言,一旁西凉的使节不禁愣住了,“这事刚才赵将军都已经承认了。”
“大人似乎没听清刚才赵将军所言,他说的是那批礼品和官员来历不明,可没承认是你们西凉的。”
西凉使节急了,“可那确是我们西凉的,娘娘若是不信,微臣可以给您细数礼品的种类和随行人员的姓名,娘娘一查便知。”
沐花音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又转身看向了北燕使节,微笑道,“大人你刚才问本宫凭什么说这块玉佩是自己的,本宫现在回答你,这块玉佩上雕得是两尾鲤鱼,质地乃是上好的和田玉,为我大夏隆庆年间的巧匠孙云所打,这玉尚是璞玉未经雕琢时,鱼尾处本有一小块胎色斑,打成玉佩后常年佩戴于人身
,这块胎色斑已经只有针尖儿那么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将玉佩取下来仔细看看,就知道本宫所言非虚。”
北燕使节闻言,连忙将玉佩从腰间取下,放在光下仔细查看,果见鱼尾处有一小点淡淡的瑕疵,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玉佩他虽佩戴多年,却从来不知道这回事。
“不,不可能的,这玉佩明明是我夫人送我的,怎么会……”
沐花音将手一摊,做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那就请大人回去问问尊夫人这块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神情无可奈何,再加上刚才言之凿凿,将这玉佩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殿上众人不禁都开始相信这块玉佩原来的主人是她。
就连北燕使节自己也开始心生怀疑,难道这块玉佩原本的主人真的是大夏的皇后?
“不、不对,你胡说。”
沐花音盯着他越来越惊慌失措的神情,突然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不错,本宫就是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