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翻开傅砚辞誊抄来的本子,屏息凝神静气的看着。
那三道诏旨是上官瑾给傅砚辞交的三道答卷。一道是安抚军心,一道是清缓民怨,一道是打压世家贵族。
最让游青震惊的便是第三道旨意,上官瑾废除了世家世袭制,该翰林文武二选为袭官之法。从今往后,无论来人是贵族子弟,亦或是寒门平民,只要有才能,便都可入朝为官。
游青往身后人怀中靠了靠,他现下身孕已经七月多了,身子笨重的很,只是直着腰一会会便觉酸痛。
傅砚辞自觉的给他揉着腰腹,适当的力道很大缓解了游青的难受,他喟叹一声,方才开口:“上官瑾能想出这些,当真比她的父弟要强上不少。只是这般行事,那些世家们怎么可能会依,想必朝上反抗的厉害吧。”
傅砚辞哼了一声,颇有些自得:“卿卿当为夫领着十万亲兵守在这京城外头做什么,前几日早起可都是提剑上朝的。”
那些世家们占据着朝廷大部分官职,若想一朝一夕剔除是不大可能的,想必上官瑾以后有的是头疼的地方。
不过游青却道:“若明年春试当真能如期举行,想必朝廷真能换换血。”
傅砚辞算了算日子,指尖搭在游青凸起的腹部一点一点的,带着肚子里头的小崽子也跟着拿小手顶着,以为大爹是在同自己玩闹。
倒是苦了游青,他入了孕后期之后,胎位跟着下降,时常压着前头,一天下来能得解手几十次。偏偏又次次跟被什么堵住一般,憋的他也心火越来越大。
现在孩子一动,又扯到了前头。但方才刚被傅砚辞捏着解手完还未缓过那阵羞恼,现在耳朵上的红霞都未退下,气的游青往傅砚辞指尖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傅砚辞委屈的紧,看着游青的双眼委屈的耷拉着:“卿卿做什么打我?”
游青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傅砚辞拿捏的死死的:“你方才摁的力气好大,弄疼我了。”
“有没有弄伤卿卿?快让我看看哪里伤到了。”傅砚辞说着便想掀开游青的衣服查探,一边嘴上还懊恼着:“都怪为夫方才想事想入神了。”
游青制住他的手,轻咳两声,不自在的说道:“现在已经无碍了,你别担心。”
他转了话题:“你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傅砚辞见他神情之前没有痛色,才缓缓开口:“为夫是在算着那春试的日子。”
“算那做什么?”
见游青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傅砚辞没忍住往他张开一条缝的嘴里搅弄了一番,随后才缓缓接口:“卿卿生产在元月初,春试在两个月后,卿卿那时刚好生产修养完,可以来参加春试。”
游青抿了抿嘴:“我这种身子,哪里好去入仕。”
“卿卿怎可这样说自己。”傅砚辞把人往腿上掂了掂,手揽在游青腰上帮他拖着下坠的孕肚,轻声说道:“卿卿看过那么多书,才能过人,定要造福一方百姓的。到时卿卿考了状元,便可寻个离边疆近些的州县,也做个刺史。”
游青摸着肚皮,倒是被他这话逗得笑了笑:“你可知状元多难考吗?大梁人才辈出,我只怕连殿试都进不去。”
傅砚辞无比相信游青,抱着人胡夸了足足一刻钟,把游青夸的当真相信自己能够考上状元。
游青满心豪情,现下捧着肚子里跨坐在傅砚辞腿间,仰着头很是认真:“那你到时带好小崽子,我去参加春试回来,来回时间可不短。”
傅砚辞面上倨傲,嘴上应的无比痛快。一个小崽子罢了,能有多难养。
全然忘了黎黎家里头的那个小团子,喂个奶都急的抓耳挠腮。
游青摸着肚皮倒是想起来黎黎家里头的团子,他随口问道:“前几日黎黎同我发了封信,说小团子要在军营里头抓周了,问我们能否赶上。”
小团子出生后八字弱,找了赛西城里懂点来头的老人重新定了个八字,因是早产的缘故,便挑了足月的日子当做新八字,抓周的日子才定的晚了两个月。
傅砚辞想了想:“该是赶不上了,到时我差人打两个足金的镯子送去,全当心意。”
游青无奈的笑了笑:“人家是男娃,送金镯子多不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媳妇礼呢。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小团子早产,倒不如把韩世伯送的那串小佛珠送去吧,希望能护住这孩子。”
“那怎么行,那是老头子送你的媳妇礼。”傅砚辞不大乐意,左右重新买串佛珠送过去也好。
游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长者所赐,更有灵性。更何况黎黎是因着我才早产的,总归有愧。”
傅砚辞嘴巴一闭,那次的事情之后,大家虽都未继续再提,但傅砚辞心里头一直记得门清。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破宫第一日便去取了谨言性命。
到了晚上,傅砚辞还是悄摸摸的往盒子里塞了两幅足斤足两的大金镯子,贴在佛珠下头,显得那佛珠都珠光宝气起来。
游青自是不知晓傅砚辞的小心思,他现下正躺在浴桶中,额上溢了汗,眉目间闪过一丝痛意,但双颊却羞的粉红。
这几日他沐浴时一直是躲着傅砚辞的。
不知为何,他孕后期胸脯胀痛的厉害,曾经偷偷问过君岐,却被告知这是正常的,只需将那奶团子揉开即可。
君岐还告诉他,此乃常事,许多孕妇都会经历,让他若自己揉不开,也可以找找傅砚辞帮忙。不然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怕是会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