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但不能说
看小苇要走,大嫂小心地说:“新房西边那间是给你的,床铺窗帘都是新的。”
“不用。我回镇上。”
“过年也不回来么?”
小苇摇摇头。大嫂叹气:“是不是还在记恨我们?”
小苇又摇头:“从没记恨过。只是不亲了。何不当庄邻相处呢。”
大嫂苦笑:“也是。没把你当亲人的,又何必亲近。有事宁愿找外人,也不会找我们。我们就是个笑话。”
知道说的是找人抬嫁妆那事,不想纠结,只淡淡地回:“人都差不多。你们都做了你们认为对的事,我也一样,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谁也别怨谁。”
想了想,大嫂还是告诉她:“你二哥过了年要定亲,你会回来么?”
“到时候再说吧。”
没精打采回转,看着晾晒的咸肉,还有房间里几十个酒坛子,欲哭无泪。
看来只能破釜沉舟,拉上干爹作案了。这却是小苇最不愿意接受的方案。
权衡了好久,依旧不想害了干爹。没有人值得让干爹冒险。
据山子说,城镇户口和村干部,哪怕是小队干部,虽说食物短缺,却没有一个饿嗝屁的,那自己还担心个屁啊。
古人早就说过,恩将仇报的太多,宁救畜生不救人。
这个地方,自古就没善待过底层,冤死多少都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陡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慢慢把肉块收回厢房,小苇决定,等晒干了,先装进坛子密封起来,留着自己慢慢吃。
晚饭后,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守岁。姜英英说:“礼金里面有一千块是你的,是帮你存着,还是给你自己安排?”
“我还没想好。过完年再说。”
“在外面,我们只说已经存进了银行。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家里不安全。”
“我知道。所以督促时幼和银玲好好练功,家里也要备些防身的东西。比如枪炮坦克什么的。”
姜英英笑骂:“个臭丫头,两句话就没法再聊。”
小苇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开玩笑。”
干爹也是一本正经:“对。丫头从不开玩笑,只想把人笑死。”
事实上,小苇真没开玩笑,很快就会全民皆兵,拥有枪支,就不是个事儿。
然后,姜英英说起另一件事儿,县委已经了通知,过年这几天,要号召乡镇干部和学生去镇中学学唱,学费每半天五毛钱,不可强求,全凭自愿。
干爹说:“说是为教育集捐,也不知啥歌。”
小苇苦笑:“就那无疆。我们用不着去。”
姜英英笑道:“这几天,连时幼和银玲都会了。但可能还会跟同学去。”
因为白天的郁闷事,小苇提不起一点兴趣:“随她们玩去。”
干爹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小苇摇头:“没有。”
姜英英骂:“丫头,有事,必须得和我们说。没本事解决,也可以出出主意。”
“过完年再说吧。”
和县城一样的模式,投币箱放在学校门口。看小苇和两个小丫头要投币。跟着的明琴叫:“姜姐编的歌,他们用不着投。”
小苇笑道:“我们就来玩玩,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