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韩扬刚才急着回来,倒还真没注意这个,“就是一个往部队食堂送菜的大叔,听说你害喜害得厉害,特意带我去他家让他老婆给做的,说是管用,你觉得怎么样?”
饼子里似乎放了油和盐,吃起来挺香的,胃里有了点东西进去,也确实热乎了起来。
苏星若点了点头,“挺好吃的,不顾吐不吐,得等一会儿我才知道。”
“那你先少吃点,看看情况再决定吃不吃。”韩扬说着,掰了四分之一递过来。
苏星若也没拒绝,接过来细嚼慢咽得吃下那些饼子,然后靠在床边,静静得体味着身体的变化。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
苏星若还坐在那儿,没有想吐得感觉。
一直坐在旁边等着的韩扬也意识到了变化,激动的拿过剩下的饼子,正要递给苏星若,却又想起了临出来时杨大婶的话。
“等等,我拿火炕一下,他们说这样效果更好!”
但家里没有煤炉子,唯一的火源还是那盏煤油灯,韩扬手忙脚乱得去摘灯罩子,然而一不留神,却把什么东西给碰到了地上。
“咣!”
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把苏星若跟韩扬都给惊到了。
苏星若坐直了身子朝韩扬脚边看,掉在地上的是一个铁盒,这么多天她都给忘了,竟然是她从大青山出来时,在林子边缘捡到的那个铁盒子。
虚弱的孕妇
韩扬弯腰捡起盒子,顺手放在了桌子上,他现在只想快点找火把饼子炕热。
想到这盒子来源的苏星若却走过来,拿起铁盒想打开,然而铁盒的盖子和身体部分已经完全锈死在一起,她怎么使劲儿也掰不开。
饼子本来就薄,也没什么水分,拿着在火上稍微一燎也就好了。
韩扬正要把饼子给苏星若,却看到她拿着个铁盒在使劲儿,弄得一手铁锈渣子,转身找到毛巾递给了她,“拿那个干嘛,上面都是锈,快擦擦手吃东西吧。”
“这盒子你能打开么?里面好像有东西。”苏星若无奈的放下盒子,擦了擦手,接过韩扬递来的饼子啃了一口。
“这是什么东西,锈成这样……”韩扬接过铁盒,用力一掰,可那盒子在土里经年累月的风沙锈蚀,早就成了一块,他力气稍大了些,盒子立马就变形了。
“想把里头的东西完整取出来,只能把这盒子剪开了,不过咱们家里现在也没工具,等我明天去队里找个回来再弄吧。”
苏星若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同样弄得一手锈渣,韩扬擦了手出去洗毛巾,回来看苏星若还坐在那儿啃饼子,比她脸还大的饼,这会儿就剩下巴掌大那么一小块了。
“胃里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韩扬问得小心翼翼。
苏星若猛地回神,看了眼手中已经吃下去大半的饼子,也是一愣,“没有,没有想吐得感觉。”
韩扬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因为肚子里有东西,这天晚上,苏星若睡了来这儿的头一个踏实觉。
以至于第二天醒得很早,还是被饿醒的。
毕竟那白面饼子很薄很脆,其实没多少面,又是细粮更不扛饿。
韩扬本来说要去打饭给她送回来,想想到这儿后自己也没出过院子,苏星若就提出跟韩扬一起去食堂吃,吃完了韩扬去部队,她也可以自己回来。
韩扬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苏星若精神很好,想着人也不能总憋在屋子里,现在这块就住了他们一家,左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苏星若自己在家,也确实无聊。
部队的食堂还没盖出来,也是在帐篷里头临时搭的,没什么桌子椅子,大家伙都是端着饭盒打了饭,然后回自己帐篷,或者就在食堂的帐篷外头吃。
所以韩扬领着媳妇儿一路过来,大家都笑眯眯得跟苏星若打招呼。
他们还在食堂外头碰见了那天一起坐车到这儿来的江文斌,苏星若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这里最大的官。
吃过饭,韩扬得去办公区,苏星若自己回宿舍区。
分别的时候,韩扬还很担心,怕苏星若自己不行,但苏星若信誓旦旦的跟他拍胸脯,看到韩扬跟着人群走远,苏星若转过身,连脚都没来及动一步,就扶着帐篷杆吐了起来。
直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干净,她才稍微能抬点头。
“哎呦丫头,你咋吐成这样了,快喝点水漱漱口。”
一个装水的茶缸子递过来,苏星若诧异的抬起头,对方是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大叔。
这人啊,正是昨天领韩扬回家的杨大壮。
“这水没煮不能喝,不过你刚吐完,漱漱口也能舒坦点儿。”
苏星若没再拒绝,接过茶缸灌了一口,心想反正这里是部队驻地,能到这里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漱过口,她明显舒服了许多,只是胃里空了,多分泌出来的胃酸又一次蛰得她难受起来,她不禁怀念起昨晚韩扬带回来的那两块饼,想起家里还剩了一小块,就准备回去吃那个,可站起来才发现,走回宿舍的路,还很远。
“姑娘,你是不是来随军的家属啊?要回宿舍?要是不嫌弃,我捎你过去吧,刚好我得过去送点东西。”
杨大壮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板车,苏星若这才看见,那车上拉了好些木料。
“嗯,我是来随军的军属,谢谢大叔了。”说完,苏星若笑着跳上了他的板车。
刚才跟韩扬过来,走得是生活区和办公区中间已经修好的路,这回跟着杨大叔,走得却是家属区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