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雨挠了挠他的手心,“真棒!”
“噗嗤~”冯遇笑得眉眼弯弯,“你把我当霏霏哄呢!”
“你跟爸爸说了什么?”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总之冯叔不反对我们的事。”冯遇笑得肆意。
严颂雨觉得自己过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冯遇今天这么开心的样子,他虽然温和沉稳,但实际疏离淡漠,哪像今天这么句句带笑,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
南区。
周暮顶着一头干枯毛躁的头发坐在老榕树下,左胳膊还吊在脖子上,小脸蜡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那就干脆别念书了,跟你爸一块去搬砖,搬一辈子的砖。”
一个妈妈揪着一个男孩的耳朵路过,手里还拿着崭新的书包。
周暮看着远去的母子,这是她今天看见的第三个新书包,蓝色的。
第一个是淡紫色的,是隔了她家两个巷口的小雅的,她妈妈说:“小雅,你就要上小学了,要保持你的成绩,考第一,好好学习才能离开这里,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二个是粉色的,一个她不认识但见过的男孩的,他奶奶念叨了一路:“怎么选了个女孩子的颜色呢?奶奶有钱,不用买打折的,我们就应该买那个蓝色的,蓝色的适合我乖孙。”
男孩笑着说:“没关系,这个也很好看啊,而且,书包嘛,能装书就行,省下了钱,奶奶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出去捡垃圾。”
老奶奶赶紧摆手,“奶奶习惯了,一天不干就闲得慌。”
男孩保证道:“奶奶,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带奶奶过上好日子!”
老奶奶热泪盈眶,“好,好,奶奶等着乖孙孝顺。”
“上学?”周暮喃喃道:“上学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孙彩英也带着夏铭阳买文具回来了,夏铭阳比周暮大两岁,开学已经要上三年级了。
“暮暮,你怎么坐在这里?”
周暮小心翼翼地问道:“孙阿姨,怎么才能上学?”
“上学?”孙彩英愣了一下,才道:“哦,对,你六岁了,是该上学了。”
她怜悯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你妈妈到底在干些什么?孩子上学这么大的事也不赶紧张罗。”
“是要问妈妈吗?”周暮听懂了她的意思。
孙彩英点头,“你上学的事得你妈妈来办,这事阿姨帮不了你。”
“谢谢孙阿姨!”
周暮一口气跑回了家,周月正在对着镜子遮她脸上的疤,她涂了厚厚一层粉底液,惨白的脸完全不像个正常人。
她瞥了一眼镜子里小小的周暮,吩咐道:“把碗还有那堆衣服洗了,洗干净一点知道吗?再像上次那样你晚饭就不用吃了。”
周暮点了点头,“好。”
直到周月要出门了,她才鼓起勇气问道:“妈妈,我可以去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