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看到方梨抱着草药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将怀中的大狗放在山洞的石床上,就准备去叫巫医。
“把江辰交给方梨吧,族长进来,我还有些话想说。”听到巫医虚弱的嗓音,族长像是知道了什么,眼神暗了暗,大步朝着小山洞进里走。
没什么多余的安慰,三个男人自动的站在一旁,不碍着方梨做事。
大狗的眼睛紧闭着,清浅的呼吸,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的伤口,皮毛和血肉凝固在一块,腿上有一处明显的碎骨伤,艰难的连接着。
不用想也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方梨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意外的没有害怕,没有心疼,很平淡,又很冷静。
冷静的用巫医这里尖锐的鳞片到割着已经长在一起的狰狞的血皮,眼泪无声的流着,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害怕。
大脑一片空白,声音被阻隔在外。
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机器一样,将她能处理的伤口全部敷上了碾好的草药。
腿上的碎骨被捡出,两根木棍固定着,敷上了止血的草药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这是她能做的所有了,她清楚的知道江辰的腿,废了。
她知道江辰去做什么了,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痛苦,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更愧疚。
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一个陌生人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在兽世的这些天,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离奇的梦,她不理解,不明白,看不懂他们。
三个哥哥看到方梨晕倒,一瞬间扑了过去。
没找到多余的石床,也不敢打扰族长和巫医,就将她放在了江辰石床上,将江辰平移推到了一边。
方梨紧闭着眼睛,眼角还挂着眼泪。
熟悉的大雨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睁开了双眼。
她又回来了,只是不一样的是她这次看到了阳光,只有唯一的一片黑云飘在她的头上。
都是梦吧,全都是梦吧。
方梨捂着脸,大声的哭了出来。
直到嗓音嘶哑,才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站起了身,看着款款而来的一位白发老爷爷。
“你看,阳光来了。”老爷爷指着天上的太阳,微眯着眼睛。
方梨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你该回去了。”老爷爷抬了抬手,方梨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醒来,又回到了山洞里。
转过头,只看到了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男人的表情像是很痛苦,脸色通红。
方梨伸手摸了摸,很烫。
快速的起身,去寻找巫医,发现小山洞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中年人垂着头坐在石床上呜咽。
她记得,这个男人是族长。
像是发现了方梨,他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颓废。
“阿瑶走了,在你昏迷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不舍。
“阿瑶说江辰只有你能救。”男人传了话,就起身踉跄地离开了山洞。
方梨不理解巫医地意思,但是她知道不能让江辰在这样继续烧下去。
她出门追上了族长,询问了水源地位置,又找了块干净地兽皮,给江辰物理降温。
巫医的山洞里没有能够装水的盆子,她只能这样一趟又一趟的跑,她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族长失魂落魄的走到了一处新挖的土坑旁边,坐在了一旁,望着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