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其实也很尴尬,没通知樊哙主要还是怕刘邦的安危出问题,但是这次顺利解围,而樊哙因从击破韩王信、平代等功益食邑千五百户,升官进爵自是潇洒。
这种时候有知遇教养之功的丈人去世未免显得有忘恩负义之嫌。
其实也是他想多了,吕泽吕嬃等人都不在乎,偏偏他有些过于敏感了。
这种情况下没法多说什么,“外公辞世前饮酒作乐,并无什么挂心之事,姨父过于伤心有违他老人家的遗念。”
塞外作战时日迁延,七七之日早过,灵堂已撤,牌位移入宗祠。
吕氏一门双侯一后,陵园自是规模宏远,更兼今日皇帝亲来参拜,古人的风水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背山面水,视野开阔。
少陵原此地现下确实还不如北邙出名,但后世将会有很多文人骚客留笔于此,更不用说少陵野老杜甫就是此地生人。
此地离栎阳稍远,老人耐不得行旅,故刘煓并没有前来,不过以刘太公见证吕文逝世的亲密,来不来并不重要。
按照外公前世的交代向刘邦提出了营建新丰的建议。
老刘一口答应,手抚着石雕,开始夸赞起了刘盈在他征战之时对老人们的照料。
“都是儿臣分内之事。”
适时应和上为刘邦的感慨收尾。
老刘却不闲嘴,话题转到匈奴,开始问起了刘盈对军事上的看法。
“儿臣所知浅薄,亦不曾身冒矢石亲历兵事,唯兵技巧之术有些浅见。
自当多向丞相学习,着力后勤。”
“若是敌有本据,劫掠养军,仅仅后勤便可克敌制胜吗?”
“父皇此去眼见匈奴之皮衣骨矢,劫掠不过徒以性命相耗,倚之非正道也。”
“骄兵悍将,岂为粮秣所拘?”
吕雉也觉得汉初功将是威胁,不过和刘邦眼中的对象大概不一样。
在岳父的坟前猜忌小舅子和连襟也是绝了。
用白话讲,刘邦从来没觉得匈奴是很大的威胁,只是汉匈战争很容易蚀本罢了。
真正值得担忧的是彻侯诸王等,刘邦本人活着的时候能压住,死了刘盈空有名分,如何压制这些靠自己拼下一片江山的老将。
尤其要担心的反而是吕樊等外戚,如果回答是倚靠这些亲眷那直接不及格。
说到底,刘盈岁数太小,在军队根基太浅始终是个隐患。
刘盈现在做的在文官之中发展势力勉强合格,但是作为二代远远不够。
加上前世的认知,拉出刘如意来打擂台真实意思也不是易太子,而是逼迫各家将政治资本实实在在押注到刘盈身上,充实他的根基。
至于儿子安危,反正太子仁慈。
吕雉反客为主诸事大概是刘邦的意外。
那刘盈所能做的也很明显,其实这两点也是张良一早提醒的,必须及早与吕雉割席,将两人的政治矛盾具象化,必须培养独属于刘盈自己的军政实力。
“士卒演训征募皆出自朝廷。”
“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