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联两句我猜是从大皇子那感受到的压力与领悟,就像你写的,人生一世能完全信任的人能有几个?能寄托性命的知己更是难求一人,若是能碰上,自然是要极力相护,共同走上青史的载台。”
“而这最后的尾联,便是将此前一切都合贯成了两个字,那就是绝对的自信,你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将来一定能成为那百战截山独绝世的强者,就连春秋史书都只能顺着你的成长轨迹来记载对吗?”
少年嘴角斜斜一笑,咬了咬牙。
“没错,我对自己有这自信,这也是绝命一词的含义,绝对会达到的使命,拼死也要做到的一切。”
少女脑海一片空白,痴痴的望着他,望着那个自信微笑的他,她忽然发现此时眼里的他是如此的璀璨耀眼,仿佛黑夜里那一颗炽亮的星辰。
孔太师点了点头,首肯称赞。
“不错,整篇诗词联与联相对相粘。”
“托这个字用了我简化后的意思是确实是平声,替字也是完美。”
“最后一个思字译作胡须指代成长,便入了灰韵,非常工整的一篇格律诗。”
“你们听我解释完后再看有何想法吗?”
小缺儿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完全看懂,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从小便没有怎么解除过书籍一类,此行跟来也是为了和孔太师多学一些知识,他也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多多看书,这样才能更好的明白事理。
小寅此时倒是不怎么给少年的面子了,很是直截了当的说到。
“少爷写的好是好唉,可我细细读来却总是少了一些感同身受的感觉,那感觉就好像是绝美的美景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该如何称赞它的美丽一样,好奇怪哟。”
宁勿离点了点头也是说到。
“确实如此,白音写的非常好,不论是立意还是文笔都是绝佳,可就是如此,才只能让我将其捧上高台赞颂,欣赏它的才华,却总是觉得有一种距离感横贯在其中,就好比它在台上,我在台下,我只能默默拍手叫好,而它也只能束之高阁孤芳自赏。”
少女此时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后轻声开口。
“小音写的很好,我读起来的时候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卷一样。”
“在那里我看见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杆长枪,伫立在满是白雪的山尖,眼前陪着他的只有一株异立在那的杏花树,而夕阳斜下,将雪山照满,映衬着灿灿金辉。”
“他也放下长枪,在山顶抚琴,琴声悠扬而下,就这么安静的”
少年摸了摸少女的额头,确认后才松开了手。
“还以为你生病了呢,眼前都看见幻觉了。”
少女咬了咬虎牙,捏起拳头从上而下锤了下去,很不客气。
“你很讨厌唉,打扰我思考欣赏。”
少年吃痛后反而嘻嘻一笑,贴近后说到。
“你说的和我写的有不小区别呀,你不会是想偏了吧,嘻嘻。”
小缺儿也是附和说到。
“对呀,白音哥哥诗里好像没有写到杏花树呢。”
少女不客气的也给他来了一拳,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声。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哦!”
孔太师难得忍不住的嬉笑了一声,气氛越来越融洽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那我就继续来说说这两种诗了。”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是更倾向于随心而写情怀为主的咏情诗一些。”
“就像你们所说的,韵律工整,跌宕起伏,慷慨激昂的格律诗就好比是云彩间的凤凰一样,只可远观,惊叹,向往与称赞。”
“而平淡却深入人心的咏情诗才更能让人感同身受,明白此情此景,给人以支撑的动力。”
“不过这也并非都是定论,有人见了咏情能有所感悟,自然也会有人见了韵律能有所感悟,所以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是因人而异,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不停变化的韵律情怀之间,找寻更平衡更精彩的未来。”
“曾今有一友人告诉我,故事何必纠结于真实与否,结局何去,能从中悟得二三道理,于自身心境有益,这才是故事传说存在的意义。”
“在我看来诗词也是如此,不必纠结于韵律还是情怀,就好像宁勿离所说的那样,不通韵律的游子写出来的诗词,在他父母眼里依旧是弥足珍贵的宝贵记忆,而善于咏情的雪阳同样也能看见白音诗里所写的独特之处。”
“所以,今后你们若有不懂的地方都不必觉得害羞而不敢问出口,只要是真性情的发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是一样的对吧。”
小缺儿眼眶湿润,宁勿离在他身旁抱了抱他,众人互相对眼,各自微笑以诚相待,并无阶级尊贵区分,也无才疏学浅之别。
草堂众人无不心中叹服,今日第一课便是如此深入人心,得以瞧见孔太师之名绝非浪得虚名。